司机才恍然回神,慌忙将方向盘一扭。两辆出租车擦身而过。那一辆出租车的司机恼怒地摇下了车窗,骂了一串脏话还不解气,又朝他们挥了挥拳头。
胖司机却还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完全没把那位司机的挑衅放在心上。他哆哆嗦嗦地继续往前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又鼓足勇气瞄了一眼视后镜。郎煜宁脸色铁青地坐在后座,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但是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
司机惊魂难定地收回视线。他刚才分明看见郎煜宁的背上,趴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那女人的头发很长,和她细瘦的双手一起揽住郎煜宁的肩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带着森冷的笑意注视着毫无所觉的男人。司机越想越觉得可怕,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直窜进大脑。他本能地想咽一口口水,才发现竟是口干舌燥,只能干巴巴地咂了咂嘴巴。他悄悄地加大油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快点走回原来的路上!
静寂中,十分钟极其缓慢地过去了,可是那条该死的岔路口依旧没有出现。
一股不言自明的诡异气息开始萌发,在三人间缭绕不散。
司机用力地握紧方向盘,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他直直地盯着前方,千篇一律的老旧路灯迅速后倒着,不知过了多久,两边路灯的中间亮起了两盏红灯。是另一辆车的尾灯。
这条道路上还有别人。
司机顿时松了一口气,胖硕的后背一下子倚上了驾驶座。
李萝和郎煜宁虽然一直没出声,但也不觉松了一口气。李萝靠在窗玻璃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现在对她而言,那辆车就是指引他们走出迷境的明灯。可是这种轻松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两车距离不断地缩近,不仅仅是李萝,郎煜宁和司机的脸上都重新写满了惊恐。
那辆车就是之前和他们差点相撞的出租车。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分明是背道而驰的。
司机不觉放慢了速度。他已经不知道该超过还是停下,也许跟着那辆车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萝已经隐约意识到根源就在郎煜宁的身上。看眼前的情形,那个作怪的鬼魂暂时还不想要郎煜宁的命。否则它可以直接了当地让他们也出一次交通事故,而不必大费周张地将他们引到这条路上。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条路。如果是复仇,不是应该把他们引上东三环的高架桥吗?
她疑惑地看了郎煜宁一眼。一向沉稳的中年男人紧抿着嘴唇,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他正视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紧绷的脸部线条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无一不在显露他内心的紧张和惶恐。
很明显,他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条路。
李萝也暗暗地咬紧了牙关。也许注视郎煜宁太久了,她渐渐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心底深处蛰伏已久的痛楚迅速地钻了出来,化作一股几欲令她冲动的愤怒。
坐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一身的罪孽,却还风风光光地活在人前。直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在装得道貌岸然。简直令人恶心!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充满仇恨。
感觉到李萝视线的变化,郎煜宁不舒服地转过了头。两人的眼睛刚刚对视,他便蓦然一阵心惊。但是他并没有慌张,反而也回以富有攻击性的眼神。回想李萝进社的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径,但是自从他的妻儿出了车祸以后,她就突然和他亲近起来。当然不是真正的亲近,更像是在有意试探。就好像伺机多年,终于在一朝之间得到梦寐以求的突破口。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两个人的眼神都染上了一层危险的意味。这是一场静谧地较量。可以说,除了言语的挑明,他们已经确认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车内的空气变得更为紧绷。模模糊糊的,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在极轻地窃笑。
司机额上的汗水纷纷滑落,一张圆胖的脸上又是油又是汗。一滴汗水不慎流进了眼睛里,整个眼球顿时传来一阵腌渍的疼痛。他匆忙地抬起胳膊,胡乱抹了一把。再睁开眼睛,不禁大吃一惊。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前面的出租车消失了。
司机立刻慌了,左看右看也不见那辆车的踪影,夜色像一团浓墨自他们的头顶沉重压下。前前后后只剩下他们一辆车,原本并不宽阔的老道霎时变得空阔起来,空阔得叫人不安。
“那辆车呢!”司机再也压抑不住,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像女人一样高了八度,“那辆车怎么不见了!”
他疯了一样地把车开得摇来晃去,不停地问:“那辆车呢!车呢!”
郎煜宁和李萝的对峙被暂时打破。
李萝大声道:“镇定一点!”见司机根本听不进去,索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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