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绣家园后,天色已晚。
俞小北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两手一直揉着太阳穴,而封羽安的脸色也很差,尽管心中翻江倒海,表面上却淡漠如常。
两个人一进家门,凯撒就兴奋地“嗷嗷”叫了两声。它仿佛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低气压,讨好地用肥厚的爪子将摆在门前的拖鞋往前推了几下。
俞小北一见自己的小白兔毛绒拖鞋,紧绷许久的心忽然松弛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凯撒的脑袋,尽管神色疲惫,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封羽安左看右看,最终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拖鞋。他郁闷地瞪了一眼那只蠢狗,正要发作时,无意中瞥见了俞小北动人的侧脸,险些脱口而出的斥责卡在了嗓子眼里,随即烟消云散。
算了,只要她高兴,自己委屈点儿又有什么呢?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潜藏在心底的异样情绪,他情不自禁地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凝视着俞小北纤瘦的背影。
从后面看起来,她的身板显得略微单薄,像是刮阵大风就能把她吹跑一般,可就是在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她可以在异国的法庭上舌战群雄,仿佛高不可攀,也可以在自己身边撒娇耍赖,好似触手可及。明知这女人只是暂时藏起了扎人的毒刺,却偏偏对她欲罢不能。
完了,他难道也和她一样,脑袋坏掉了吗?
不,刚才那一定是错觉。
仅仅五天,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从相看两生厌的死对头,摇身变为白首不相离的比翼鸟,纵使是情之所至,却也教他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而相比封羽安的彷徨、挣扎和不安,俞小北的情绪就要简单得多。她失忆了,所以当意外地看到那份调查资料后,只有对家人太过于自私的厌恶,并没有曾经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心。之所以在离开封家后变得少言寡语,说白了就是因为头疼。
她一点儿也不想刻意地回想什么,记忆的碎片却如同不速之客,说来就来,连个招呼也不打。
不知道为什么,俞小北在潜意识里竟然排斥自己的康复,或许是想彻底甩掉以前那些不好的记忆,或许是不想改变眼下的生活状态。总之,她越是逃避就记起得越多,而那些片断偏又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根本看不出个究竟,只让人十分不爽就对了。
新婚第一晚,本应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夫妻二人都是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多余的旖旎心思,简单地洗漱后就老老实实地并排躺下。
封羽安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伴随着俞小北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思也千回百转。都说心眼少的人沾到枕头就能睡着,这个疯女人要是不失忆,怕是得夜夜失眠吧?
唉,如果他也能失忆就好了,不然的话,等俞小北全想起来了,自己要怎么解释两个人诡异的婚姻关系和暧昧的同居事实呢?
对了,还是先请个私人保镖回来比较保险!俞小北一清醒,谁埋谁就不一定了,毕竟,凭那个疯女人的手段,写一本《谋杀亲夫指南》绝对不在话下,没准还能出续呢……
第二天早晨,下过一场大雪后,天气终于放晴。冬日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打在俞小北的脸上,带着一丝残留的热度,令她整颗心都觉得暖洋洋的。
封羽安冲完澡出来,脸上已经找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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