尛儿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守在床边的是贴身丫鬟萱儿。萱儿见小姐醒来,急忙起身关心的问道:“小姐,您醒了!”
头仍然晕晕沉沉的尛儿含糊地答了声“嗯”,然后感觉有些不对。自己不是被蟒蛇打昏在城外的树林里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所有的这些是一场噩梦?她慌张地翻看了一下胳膊,看到一片臃肿的淤青,这不是梦!那雅尘哥哥呢?他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救了回来?想到这里,尛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抓住萱儿得手问道:“雅尘哥哥呢?他在哪儿?他有没有受伤?”
萱儿嘴角嗫嚅了一下没有吭声。
尛儿感觉情形不对,就不顾一切的像发了疯一样的冲出门去,正好被闻讯赶来的林清明和花如意撞了个满怀,而且差点儿把花如意撞倒在地,幸亏只是打了个趔趄就被林清明搀扶住乐。尛儿看到是自己的双亲,急切地问道:“爹爹,雅尘哥哥救回来没有?”
花如意看了林清明一眼没有言语。尛儿也将希望转向了父亲。而林清明凝视了尛儿许久后,缓缓的说道:“尛儿,你知道,雅尘在那次大火中留存下来已是侥幸……”
“爹爹,我是问雅尘哥哥救回来没有,不是问那场大火的事情!”尛儿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便打断道。
“尛儿,别急,听你爹爹把话说完。”花如意拉了拉尛儿的衣袖小声劝道。
尛儿虽然有些任性,却也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对父母也都是言听计从,就算偶尔发发小脾气,事后,也都会主动向父母道歉。所以,经母亲提醒,尛儿也算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神中那份渴盼的期望更浓了。
林清明接着说道:“尛儿,你别激动。昨晚萱儿告诉我你到上灯时分还没回来,我们就急忙外出去找。知道你和雅尘爱去城外的经环山看落日,于是便直奔那儿而去。刚到山下就看到……”
林清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语气中也有一丝基于恐怖的颤抖。
“看到了什么,爹爹?快告诉我啊?”尛儿瞪大了眼睛
“看到,看到那条蟒蛇将雅尘吞进肚子里,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山林中!”
“不!”尛儿叫喊起来,“雅尘哥哥不可能被吃掉的!他的命是那样的硬!”
“尛儿!”花如意怕尛儿受刺激就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道
“不,雅尘哥哥不会死的!他的命那样硬!”尛儿又说了一遍,然后慢慢地转身,没了魂似的飘飘的竟向屋内走去。
“尛儿!”花如意担心地叫道。眼睛里含着心疼的泪水。
“你们都看到了吗?都看到雅尘哥哥被蟒蛇吃掉了吗?”尛儿突然转身问跟在父亲身后的那些仆人和家丁。家丁们看到小姐失魂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敢回答。他们都看到了,火把将那个镜头鲜亮的映进了各自的眼中,那银蟒张开血盆大口的骇人一幕便像一张永不退色的照片一样留在了记忆的底片上。可是,他们怎么敢告诉小姐这是真的?小姐这样爱着雅尘,爱着那个普普通通又无甚才学,整天除了忧伤就是发呆的孔公子!如果说孔公子真的被蟒蛇吞食了,对于小姐来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啊!
“他们都看到了!”林清明真的不想告诉尛儿事实,可是必须让尛儿认清事实——雅尘已经不在了!
“他们都看到了,他们都看到了……”尛儿终于转过身有些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步伐松垮的走进了屋里,却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又不省人事。
花如意见尛儿如此心伤早已控制不住泪水流淌,扑到屋内抱着昏迷的尛儿哭喊着:“我说不要告诉她,你偏说事情总要面对,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林清明打发出去了仆人和丫鬟回道:“如意,我不说,难道这件事就会瞒得住吗?你没看见她一醒来就急着要找雅尘吗?再说了,就算我们能骗她一天、两天,那十天二十天呢?该来的事总要来,无论事情是好还是坏,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们不能够为她制造虚幻的安全,就算能,也不可能制造一辈子!如果要想一个孩子学会坚强,就必须让她知道这个世上不只是有幸福和快乐,还有苦难和悲伤,这个世上不只是有相聚和相守,还有生离和死亡!”
花如意是个典型的封建时代的女性,对于夫君的话她是严格遵守的。一个事事遵从夫 君,时时遵循古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的。所以,听完夫君的解释,她便不再说话。其实,她也没有抱怨,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她心疼自己的女儿为了雅尘竟然失魂落魄到如此摸样。于是只抱着尛儿抽噎起来!林清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看着昏迷的尛儿一直叹息!为什么女儿如此可怜,刚刚有了希望,又要彻底绝望!雅尘也同样可怜,明明躲过了一劫,为什么老天偏偏又要再生一难,夺走他年轻的生命?
天渐渐的亮了,日头照常从东方升起,然后徐徐地将有些清冷的光辉洒向林府的每一个角落。只是,阳光的闪耀遮不住林府中所有人的悲伤!
失去的是一个年轻的生命,林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在私语,都在叹息,都在为尛儿——他们大小姐——鸣不平。都觉得老天对这么一位天真、烂漫、可爱又对爱情充满憧憬和幻想的女孩太不公平。为什么她刚刚感受到爱情的甜蜜,老天就要剥夺去那个让她感到甜蜜的人的生命?对于我,他们除了叹息之外,没有任何言语。他们都说,自从被从大火中救下来之后,我就变了。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孔雅尘了!而成了一个没有斗志,没有希望,没有理想得人。整天除了感叹时光的缓慢,忧伤郁闷之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情,而且还时常发脾气!当然,这些他们也不敢明说,毕竟尛儿——他们的大小姐——爱着我!爱着我这个人人鄙视却又不敢得罪的窝囊废!
尛儿又醒了,却不说话,只是看着父母,看着周围仿佛陌生的一切!眼神空洞的没有任何精光,像一双死人的眼睛!花如意还抱着她问这问那,嘘寒问暖,只是得不到任何回答。花如意以为她疯了,以为她癫了,泪水肆意流淌。林清明也还是在厅上踱步、叹息。这时,阳光已能从稍偏的窗户口照射进来了,他修长的身影在花如意和尛儿的脸上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像一个焦急的灵魂!
“好了,别晃了!”坐在太师椅里的林甫吼道,“这样踱步有什么用?能把雅尘踱回来?能把尛儿踱精神?坐下!”
“爹!”林清明喊道
“坐下!”林甫又命令道。
林清明终于忍着焦急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来过的大夫,今天又被家丁们请了过来。他背着药箱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替尛儿把了好一会儿脉,一脸疑惑,却又有些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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