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馆已经被砸了个满地狼藉,碎瓷片随时可能扎了收拾它们的那些宫人的手脚。也难怪太子瑛发火,鄂王瑶回来这么久了,不但在抢夺酿酒生意上进展缓慢,火柴销售利薄还要看煤油灯的脸色,仪王璲的新招数层出不穷!李瑛费尽心力调查研究了几个月的成果,前天刚给父皇上一道疏《论军械改良的紧迫》,从开元以来几次对外征战中将士的损伤、攻城的艰辛、一直论述到冶铁技术,洋洋洒洒数千言啊!
这下可好,都给仪王璲做嫁衣了!我前天才上疏,他昨天就造出连发散射的轻便弩机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发明军械是灵光一闪间就行的吗?李璲定然早就弄好了一直不提,就等着我上疏呢吧!
隋唐的太子没一个顺利继位的,难道这次又轮到我继续这个魔咒?李瑛越想越气,生不逢时啊!越想越怕,所以才有了那满地的碎片……全都是仪王府出品的新式彩瓷!我东宫都靠仪王彩瓷妆点门面了,“你们直接让他搬进来岂不配套?”李瑛向内侍们怒吼着。
宦官全都躲了出去,看殿里实在没什么可摔的了,鄂王瑶才凑近来安慰道:“二哥息怒吧,再怎么说李璲的神弩也是在你上疏之后,可以说仪王是在太子的指点、启发下,尊奉太子你的期望做出来的嘛!”
“五弟你……你可真会安慰人!”李瑛像泄了气的皮球,苦涩的要哭了:“这不是掩耳盗铃、画饼充饥吗?”
“绝对不是!”李瑶收起笑容,犀利的眼眸透出寒光,非常郑重的贴到李瑛耳边说:“您怎么就没发现吗?前几次李璲出风头都会获得赞赏,顺带着咱们都受到父皇的训斥。可这次呢……李璲把功劳让给兵部和将作监了,父皇明知还是他的创举却没任何表示,也没对咱们露出恨铁不成钢的鄙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越来越会做人了呗!这回军中肯定更多人要背叛孤了!”李瑛咬着牙,虽然没能力做更多的深思,但表面上的形势还是看得出来的。没想到李瑶却呵呵笑起来,李瑛气得用手点指道:“你还笑得出?你也笑话孤不成!”
“二哥,你坐下喝口水,冷静点儿好好听我说,”李瑶示意李琚赶紧端茶过来,俯下身就蹲在李瑛腿边,干瘦的手指拍在李瑛腿上,小声说道:“私造军械是大忌讳!跟将士们买好儿更是有结党谋反之嫌啊!十二弟害怕了……父皇没准儿也害怕了呢!”
“哦?还真是啊!”李瑛顿时醒悟过来!而一旦冷静能思考了,李瑛还是有英明的一面的。眼珠转了几圈后和李瑶对在一起碰撞出火花,长舒了口气道:“那咱们是让他的连弩害了将士性命好呢?还是让父皇看到仪王府私藏着更神妙的军械不上交呢?”
“刺杀的招儿难免有些俗套,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还可以摘清咱们的嫌疑!”李瑶脸上的阴笑,连李琚看到都浑身发冷。
“没错,洗刷冤枉比争宠更重要!”李瑛点点头,这一次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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