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侍郎又是太子侍读,最是崇礼有学识才对吧?”
李白再傻也听出了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弯弯绕,贺知章这是倚老卖老、借着狂名替太子找茬儿来的!想必皇太子最近手头紧,越发看不得皇长子日进斗金。李白此刻只能闭嘴,躬身退在一旁,毕竟那是牵扯皇家内部的事儿,以仪王的聪慧定然能够处理妥当。
可惜,李璲稍一琢磨,就吩咐茗烟道:“带上几坛含五六成的烈酒,随本王去会会那个老眼昏花了的狂生!”五六成浓度啊,还几坛几坛的,这是要人的命!
李璲起身就走,李白心中叹口气,听仪王骂出那句“老眼昏花”就知道,那是说贺知章的罪过就是站错了队!可怜贺老学士德高望重,今天落在仪王殿下手里一场难堪是免不了了。
凤还楼是李璲给李琮出的主意,自从扩大生产规模之后,淀粉糖的产量虽不够直接贩糖,但除了做甜酒的添加剂外已经有富余的量,所以凤还楼就以甜酒搭配甜点为特色,什么糯米中掺了蜂蜜包的汤圆,什么以甜奶酪做馅儿炸的春卷等等,自然不卖烈酒。
此时的凤还楼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长安城里谁不知四明狂客的威名,但赊账付不起酒钱的事儿常有,哪个开酒肆的都不和老学士计较,但你今天撒酒疯非要人家改店名那就是故意挑衅了。一大帮绯袍金带的都是看风向的行家,自然看得出里面的问题,穿绿袍青袍的就算不明白,站场助威也一样起劲。
歌舞的女史早都无趣的退下,谁也不明白一个糟老头子怎么比自己还让人爱看。伴酒的女官在人群中被动挤蹭着翘首,没办法,想看热闹被卡点儿油怕什么?早都习惯了呢,何况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免不了为蛮腰、藕腕、**的亲密接触而硬硬的把官袍中间顶起个小帐篷,逗得周围几多讥笑,这谁调戏谁还不好算!
贺知章酒气熏熏的就瘫坐在凤还楼的门槛上,边饮他自带的烈酒边高歌:“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引得周围不断拍手喝彩,乌泱泱的人竟少有进店消费的了。这就是李璲来到门前看到的状况写实。
李璲知道这是贺知章所作的最有名的诗,其清新小巧、比喻恰当都堪称唐诗的典范!李璲有心要打压他的气焰,那就得找个气势磅礴的作品来对比,可自己不会作诗,说不得又要偷窃一首来应景了。略一沉思,赶在周围的喧哗告一段落中大声吟诵道:“春风杨柳万千条,一亿神州尽舜尧,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银河潮!”
“好诗!”这样的气魄哪里是那碧玉绿丝绦的小家子气可比的?大唐的官员都是饱学之士,此刻满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虽然也有歌颂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夸赞大唐百姓人人尧舜!
贺知章在众人闪开道路的万众瞩目中,酒气立刻就醒了!七十岁的人窜起来丝毫不见醉态,等到看到是仪王殿下到场了,心中竟莫名产生了一点点惧意……十四岁的孩子说出神州尽舜尧的话,这还了得吗?
“原来是十二郎到了,老朽有礼了!”贺知章自称老朽而不是老臣,意思明显就是要抛开朝堂的身份,相见仅仅是酒客对店家的态度,称呼李璲十二郎也无不妥,毕竟岁数在那里。但周围的人可没这胆量,纷纷行礼齐呼:“见过仪王殿下。”
“都免了吧!”李璲摆摆手,径直进逼到贺知章面前,盯着他的双眸,并不高大的少年身体却有种泰山压顶的气势,故意把身份扯回去道:“原来是太子哥哥的侍读贺老大人呀!听说您嫌弃凤还楼的酒不够烈,礼部侍郎期望凤还楼改招牌,呵呵,那就拿出来吧!”
李璲说着,就向贺知章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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