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把名声看得比命重,那石碑立在那里万古不朽的确实等于每天打脸。于是说道:“原来如此啊,呵呵……有人年轻莽撞,做事不动脑子,想必大师有德高僧是不会计较的啦!不过……哎呀大师,那石碑高一丈六尺,乃是上好的整块白玉石打造,不说废了多少工和力,光是这材料就价值不菲,大师要紫霄观废弃它,未免令人不舍。”
李璲貌似还是在谈钱,但慧光要是信了他那就可以去见佛祖了!慧光若是开口买走石碑,李璲定然漫天要价不肯卖。想了想,还得追根溯源从根儿上说这个事儿……慧光避开这个问题,红光满面中露出狡黠,道:“为百姓祈福行度化善举正是佛祖教化的大慈悲、大功德,敝寺也不愿落于人后,今番愿追随紫霄观的创举,拆东院墙退五丈!敞开东侧院形成一片广场,给百姓开庙会之繁华,殿下以为如何?”
“哎呀呀,大师真是慈悲心肠、舍生取义、光大佛门指日可待啊!本王替百姓谢大师了!”李璲跑下座位拉着老和尚的手不停的摇晃,激动的神情要多假有多假,突然停住激动若有所思,李璲主动的用疑惑的语气商量道:“有了这个广场日日办庙会确实好,不过……广场中间立块石头占地儿是不是有些碍事了?”
终于达成妥协!慧光含笑点头,李璲接着说下去:“但也别糟踏了那么好的白玉石,这样吧,为了庆祝佛道携手发扬光大的友谊,咱们把石碑重新题写诗文,挪到广场正中摆放可好?”
“甚好,甚好!”慧光告辞离去。
李璲回到后园,把双方妥协的结果告诉司马承祯,佛门多退了两丈算是道门争了面子,紫霄观抹掉那四句诗后过几年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想起。听到这个结果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争了这么多年上风下风的,终归不可能彻底一方消灭另一方,司马承祯苦笑道:“赢一场也很难得了!”
“道长把时间都用在琢磨振兴道门压制佛门的办法上,可曾思考过为什么佛盛道衰其中的缘由?”李璲很认真的问,司马承祯一个愣神之后立刻知道李璲又要有惊人之语了,正如李璲所说的两个概念,整个道门众人都在穷尽对抗的办法,甚少有人思考内在的缘由。连忙放下茶杯,整了整衣衫拱手道:“还请殿下明言!”
“佛道的修行有三个区别,一是修什么、二是谁来修、三是怎么修!”李璲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重锤砸在司马承祯的心头,不由得他默默念叨重复着李璲这三句话,眼中逐渐明亮起来。
李璲不管他的思考时间,自顾继续说道:“佛门的经文不保密,僧侣整天抄写不停就为了更多人能够看到,甚至告诉百姓每日诵经千遍就能成佛,而道门呢?不但信奉的经义各派不同,还互相攻讦窝里斗,各派敝帚自珍藏得死死的不许别人看,百姓连经文都看不到还怎么信奉?此其一。
其二:佛门讲众生平等,又说回头是岸立地成佛,只要信佛就有福报,不信就下地狱受苦,百姓自然竞相踊跃,受众的基础广泛了自然势力大涨压制不住。而道门呢?要仙缘、要灵根、人家想修还看不上人家的资质,真的去修炼了又不一定修的成,是不是?
还有第三点:就是银钱!念佛很便宜,动动嘴皮子的事儿罢了,修起来多容易啊,而修道就太贵了!又要灵药又得炼丹,听说更有甚者炼丹炉不肯烧木炭而改用石蜡,这谁还修得起?自然望而却步改换门庭了!”
一席话让司马承祯茅塞顿开,只恨刚才为什么不拿纸笔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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