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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么想有些过于悲观,周念平抬起头,看见岳群领着林郎回来,这傻小子左右手各一个甜筒,吃得正欢,他忍不住笑起来:“林郎挺有意思的。”
哪知楚云生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臭,抬手对着岳群做了个手势,岳群立刻原地转了个身,拎着林郎同学的衣领原路返回。
“……”
“你还能再明显一点吗?”周念平叼着薯条抱怨,“我觉得你们也挺欺负他的。”
“我们欺负他?”楚云生咬牙切齿,“周念平,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
他纳闷地抬起头:“感觉什么?”
“我……”楚云生欲言又止,神情变幻莫测,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情绪,忍到最后颓然叹息,“不对啊,你应该喜欢……才对。”
周念平没听清,微微侧身:“你说什么?”
“你不应该这样。”楚云生的手握成了拳,“周念平,你应该非常,非常……”楚大学霸的眼里透出一丝痛苦的费解。
他不耐烦地瞪过去一眼:“非常什么?”然而这一眼刚好撞进楚云生探究的眼神。
又是这样,那天在路灯下也是这般,真正的楚云生凝视着他,视线里蕴藏着从灵魂深处翻涌而来的复杂感情,沉甸甸的情绪一瞬间将他压得无法动弹。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林郎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周念平浑身一松,靠在椅背上久久无法回神,楚云生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转头笑嘻嘻地逗林郎:“两个甜筒都堵不住你的嘴?”
“岳群只让我吃两个。”林郎气鼓鼓地抱怨,“我还想尝尝巧克力双旋呢。”
楚云生听得直笑:“你再吃,今晚准拉肚子。”说完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桌,“走吧,回家。”
简单的聚会临近尾声,周念平心不在焉地走出KFC,林郎一马当先,冲到车边开|锁,结果还没骑就开始惨叫:“我的车胎破了!”
周念平凑过去一看,林郎的车胎还真的破了,后轮软踏踏地贴在地上。
“岳群,送我回家。”林郎巴巴地凑到岳群身边,“反正顺路。”
岳群看都不看林郎一眼:“顺路有什么用?你现在这么沉,我载不动。”
“哪里沉?”林郎气得直跺脚,“明明上周你还送我去球场来着,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别看了。”楚云生突然伸手把周念平扯回来,“时间不早了,再迟点叔叔阿姨会着急的。”
他迟疑地问:“林郎怎么办?”
“岳群会送他回家。”
“可岳群刚刚说……”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楚大学霸明显不耐烦起来,“你怎么一天到晚注意力都在林郎身上?”
周念平:?
“楚云生同学,我发现你一点也不团结有爱。”他翻了个白眼,蹲下来开|锁,好不容易拧动了生锈的锁芯,直起身活动了几下手臂,余光瞥见林郎别别扭扭地坐在岳群的自行车车座后,双|腿委屈地蜷缩着,但好歹是坐在了车上。
楚云生也看见了这一幕,从鼻子里挤出冷哼:“我说得没错吧?”
“他俩就这样,我早习惯了。”楚大学霸抬腿跨上车,嫌弃地望着周念平的破自行车,“要不你也坐我的车?”
周念平头也不抬:“山地车后面没有座,你不知道?”
楚云生的脸色更糟糕了。
他难得挤兑楚大学霸几句,心情瞬间变好,跨上车蹭蹭蹭往前蹿,小破车欢快地叫唤,吱嘎吱嘎,很快楚云生追上来,抿唇一声不吭,快到家楼下的时候,楚大学霸才再次开口。
“周念平,你知道蝴蝶效应吗?”楚云生说完,没有给周念平|反应的时间,继续道,“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
昏暗的路灯下有几只飞蛾围着路灯扑棱棱地飞,周念平当然知道蝴蝶效应的含义,但他不明白楚云生在说什么。
楚云生微垂着头,默默地抛着手里的钥匙,钥匙模糊的影子在墙上翻飞,如同一只颤动脆弱羽翼的蝴蝶,在破碎的光阴里翩飞。周念平愣愣地看了半晌,心情也跟随着影子忽上忽下。
“我改变了一些东西。”楚大学霸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轻到每一个字都像是叹息,“我以为这么做是对的,但是我好像把最重要的人弄丢了。”
楚云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看上去快哭了:“又一次,我把他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