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地扭开头:“怂。”
周念平挑了挑眉,装作没听见,思绪重新转移到古文上,按照板书把先前的笔记补齐。
“你想去B班?”苟力忍不了几分钟,又扭头没话找话。
“什么意思?”周念平没立刻回答。
“不想去B班,你笔记做这么认真干嘛?”
他认认真真地标完读音,转头反问:“那你说我应该干嘛?”
二狗不假思索:“和我一起去C班快活。”
周念平轻轻笑了一声,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在C班快活,无忧无力,被所有的老师放弃,但他永远记得分班考试以后苟力进了B班,还歉意地出现在周念平面前,说自己超常发挥。
超常发挥个屁,从不学习的二狗轻轻松松地进了B班,也就以前那个单纯的周念平会信。
不过说起分班考试,他猛然想起叔叔阿姨的车祸,冷汗瞬间顺着脊背滑落。
周念平不记得车祸发生的具体日期,只记得事情发生在分班考试的前几天,重生一回,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他追悔莫及,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家,看看叔叔阿姨在不在。可是就算在,周念平又要如何阻止他们出门呢?
燥热的空气,嗡嗡作响的电风扇,周扒皮蠕动的肥厚嘴唇……他脑海中零碎的回忆拼凑起来只有“车祸”二字。周念平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铅笔,强迫自己冷静。他想,如果是出车祸意外身亡,那这一世只要让叔叔阿姨不开车就行。
周念平下定决心,决定今晚回家把车子的车胎戳爆,总之分班考试的这段时间,他必须想方设法让叔叔阿姨远离汽车。
不知不觉,整面黑板都写满了板书,周念平的课本上也挤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好在下课铃声解放了一众昏昏欲睡的学生,但紧接着,更加枯燥的课程接二连三地涌来,说白了,高二分班前的学生,日子过得跟毕业班没什么两样,课业一样得紧锣密鼓,压力一样得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四节课过后,周念平和苟力结伴去食堂,中途遇到从教工食堂出来的周扒皮,二狗扯着他躲在教学楼的阴影里,一边抱怨,一边挨着墙根挪。
“我们吃不到饭,他们老师倒是舒坦。”
周念平不置可否,他还在回忆语文课上学到的新知识。不得不说,临近三十岁的灵魂太难驾驭十七岁的头脑,他总记不住考点,哪怕顾老师已经几番强调过,他还是容易遗忘。
“念平,要不我们溜出去吃鸭血粉丝汤?”大概是被楚云生中午的鸭血粉丝气到,二狗使劲儿撺掇他,“反正你和楚大学霸熟了,去借批条呗?”
周念平听到楚云生的名字就烦,果断拒绝:“要去你去。”
“他才不会借我。”二狗不甘心地挠挠头,“或者我们翻墙出去?”
“翻墙”二字激起了他的回忆:他们就读的学校以前分新旧两个校区,新校区是生源好以后扩建的校舍,和老校区毗邻,没多久就合并在一起,两个校区之间的铁栅栏年久失修,长得瘦的可以勉强从缝隙中钻过去,长得稍微胖些但是胆子大的,也可以踩着锈铁翻墙出去。不过学校也不傻,自从校舍合并,铁栅栏附近常年安排老师巡逻,除非身手矫捷又运气好的,要不然根本翻不出去。
周念平和苟力恰恰都具备这两种实力,所以屡次逃课成功。
要不是苟力提起这一茬,他还真就把这条出路给忘了。二狗见周念平沉默,直接拽着他的衣袖拉着他走,走得时候还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生怕有老师出现,不过大概是晚饭时间的缘故,巡逻的老师不见踪影,只剩一扇破旧的铁门在风中摇晃。
二狗松了一口气,说:“走吧。”
周念平犹豫了几秒,想到中午吃的鸡块,忍不住点头:“你先走,我殿后。”
苟力身材健壮,不可能从栅栏的缝隙里挤出去,只能翻墙。
“行。”二狗也不含糊,走到墙边刚想往上跳,墙外就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先他们一步逃离了学校。
“呵!”苟力吓得不轻,“谁啊,和咱们一样要逃学?”
铁栅栏在风中吱吱嘎嘎的响,周念平望着费力往墙上爬的二狗欲言又止——他看清了那个翻墙出去的人影,是楚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