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知道,或许他就那样和季榆分别,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果然……怎么都不希望,就那样同季榆成为陌路。
面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安辰逸愣了愣,侧头看向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切实的触觉,季榆的面上浮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是梦……”
季榆的声音很轻,但却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安辰逸的耳中,让他好一阵子都回不过神来。
在来这里之前,安辰逸想过许多季榆可能会有的态度,却从没有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表现。
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又松开,安辰逸终是没有忍住,抬起手,将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解不开这名为季榆的毒-药了。
没有料到安辰逸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季榆有一瞬间的无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最后只能跟安抚小孩是一样,轻轻地拍着这个人的脊背。
“你……”察觉到腰间越收越紧的力道,季榆想起安辰逸胸前尚未痊愈的伤口,张口准备说话,但他才开了个头,就被人给打断了。
“还真是令人羡慕的亲密关系啊!”斜倚在门边看着院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谢瑾瑜的眼中满是冷诮。
谢瑾瑜和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足足七天了,可安辰逸还是一点儿现身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就焦躁了起来。
他本就对谢瑾瑜先前的那番说辞存了怀疑——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对方想说的,分明就是其他的事情——这会儿就不见人,心中自然更加不安。
想到那时谢瑾瑜面上那古怪的神色,季榆的双唇不由地地抿了起来。
他到底……忘了什么?
无论他如何回忆,关于那天后来的事情,他的脑中都依旧是一片空白。
每当他试图向谢瑾瑜询问这件事的时候,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猛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季榆不愿再继续深想下去。
再等一等,只要再等一等——那个人肯定就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用那带着笑意的嗓音,说他总跟个孩子似的执拗天真。
有风卷着花瓣,飘飘悠悠地停留在了季榆的肩上,如一只飞得倦了的蝶,在此处栖息。
垂在身侧的手略微动了动,季榆看着这在淡蓝色的布料上,格外显眼的一点艳红,有些微的发愣。
昨夜他睡下的时候,这棵海棠树上还寻不见一个花苞,可今早他睁开双眼,却见到了那满树盛放的艳丽花朵。
大概唯有这在别处不可能见到的景象,才能证明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那由阵法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境吧?
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感到惊叹。
眼前倏地浮现出安辰逸和自己说起这个地方时,那带着赞叹的神情,季榆眼中的神色顿时一黯,唇边也浮现出一抹苦笑。
哪怕知道不应该,但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谢瑾瑜不愿提起安辰逸,是不是因为对方已经……?
胸口蓦地一阵抽疼,季榆的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若是那个人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吧?否则的话,谢瑾瑜那个时候,就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更不必非要将这件事瞒着他了。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呢……扯了扯嘴角,季榆抬起手,想要拂去肩上的落花,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伸手捻起了那片花瓣。
季榆微微一怔,就回过神来,转过头往身后看了过去。然而,当他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人的模样的时候,双眼却不受控制地睁大了几分,张着嘴好半晌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在想什么,”松开手,任由指间的花瓣摇晃着坠下,安辰逸的一双眸子弯成好看的形状,扬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怎么跟要哭出来似的?”
“安大哥……?”像是陡然从梦中惊醒一样,季榆抬起手,想要触碰一下面前的人,却又仿佛担心什么一般,在半途将手收了回来,“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