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领口。
“姑娘醒了?”她才有点动静,很快便有宫人进来。
翠珠忙挤出笑容来,想着自己还在太子床上,手忙脚乱的想要下来,却险些让被子给绊倒。
越慌越是出错!翠珠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宫人们却忙上前来扶住她。领头的宫人态度甚是亲切的道:“姑娘身子不舒服罢,还请慢些。”
见她们没有刁难的意思,翠珠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被人服侍着梳洗更衣后,便有人来告知,说是要送她去太子妃处。
***
姜妙一夜都没睡。
余嬷嬷的事她极为痛心,也给了她极大的教训。她枯坐了一夜,身子是僵的心是冷的。
“娘娘,清泰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翠珠等会儿就过来给您请安。”珊瑚见状,心中也难受极了。她轻声道:“您看是等下就见,还是再缓缓?”
“见。”姜妙不假思索的道。
对上珊瑚担忧的眼神,姜妙虽是没什么精神,还是笑了一下。“她初次承宠,我若不肯见她,她在东宫的日子就难过了。”
“娘娘,奴婢有点担心。”珊瑚斟酌着道:“翠珠在您身边服侍四年,自是勤恳本分。可她本意不在此,定是余嬷嬷诓骗了她。如果她真成了太子宠妾,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会不会对您心存怨恨?”
姜妙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四年来,我冷眼瞧着,翠珠不像是寻常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姜妙缓缓的道:“见她似是有难言之隐,我也没有深问。她行事如何,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的。她是个肯为至亲之人付出,甚至忽略自己感受的人。”
“即便她不想服侍太子。可为了报恩,她还是去了。”
“是我对不住她。既是她服侍了太子,就断没有再出宫的可能。”
虽说如此,可人心难测。珊瑚试探着道:“娘娘,何必留下彼此结怨隐患呢?倒不如说出真相,您也是受害者!”
她的话音未落,姜妙当即便摆手,正色道:“这话日后不可再提了。你只需记住,这件事就是我的意思,就是我点名要翠珠去服侍太子的。”
珊瑚愕然的睁大眼睛,不理解姜妙为何坚持替余嬷嬷圆谎。
“如果我现在告诉她,这不是我本意,这让她如何自处?既是她能为了报答我曾帮助过她,去违背自己的本意服侍太子,相应的她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对不起我,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珊瑚这才回过神来。
“罢了。”姜妙微微笑了笑,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释然。“她无根无基身份低微,在宫中日子本就艰难。哪怕是她恨我,我也要让她在东宫中好好的活下去。”
“娘娘!”珊瑚红了眼圈。
如果没有那场战役,骤然痛失至亲至爱之人,太子妃又怎会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翠珠是个好孩子,我只期盼殿下能真心喜欢她。”姜妙眼中闪过一抹凄然,唇边却还带着笑。“我今生都无法报答太子,也辜负了翠珠的信任,如果翠珠能得到太子宠爱,我才能稍稍安心。”
“叫人进来罢。”姜妙笑了笑,道:“我总不好没精打采的见她。就让她以为我需要她帮忙好了,她还会好受些。”
珊瑚眼中转着泪,答应着去了。
“你今夜已经叹了六次气。”周承庭没让她起身行礼,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绣到一半的香囊看了看,道:“是何事让你如此苦恼,说来让孤听听?”
方才拿香囊的时候,太子修长矫健的手臂从她身后圈过,姿势极为暧昧,仿佛把她半抱在怀中似的。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动也不敢动。
“放松点。”周承庭离她更近了些,用气声低语道:“你要尽早习惯。”
阿娆这才一点点找回自己身子的控制权,想到她和周承庭的约定,好歹不再紧绷。隔扇外能影影绰绰看到垂首站着的小内侍,阿娆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放软了身子轻轻的靠在周承庭的臂弯中。
怀中温软的身子连靠近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周承庭微微翘起唇角,眼底添了几分柔软之色。“方才在为何事伤神?”
阿娆看得出太子对太子妃的尊敬和爱护,故此并没有绕弯子,只是小声道:“殿下,今日已经是十六了,您……您不用去太子妃殿中么?”
她已经在尽量委婉的在问了,总不好直接说,太子殿下您不能冷落了太子妃。
原来她是在苦恼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