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阴冷潮湿,冷风从开着的窗扇吹起来,掠起灰绿绸幔,更显阴森。
兰卿晓疑惑地问:“怎么不见的?侍婢可有看见是什么人掳走你母妃?”
燕南铮摇头,“那侍婢说,她一直在门外候着,半步也没有离开过,母妃一直待在寝房。待侍婢进去问母妃是不是要传膳,才发现母妃不见了。”
她揣测道:“掳走你母妃的贼人潜入王府,从窗台进入寝房,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你母妃。”
不过,燕王府守卫森严,潜入燕王府的人必定轻功了得,避开了所有耳目。
燕王又是如何猜到是刘氏所为?
“你什么时候猜到是哀家?”刘氏阴冷道。
“本王八岁中蛊,不久母妃失踪,两件事接连发生,过于巧合。这几年本王一直在想,毒害本王,掳走母妃,究竟有什么企图,本王和母妃究竟碍着谁了。”他的脸庞寒气森森,“想来想去,忌惮燕王府的,无非是皇室。当年先帝已经驾崩,除了你还有谁?”
“你没有证据。”
“对,本王没有证据。”这几年燕南铮苦心筹谋,寻找证据,无奈根本寻不到蛛丝马迹,无法采取行动。他凌厉地喝问,“为什么掳走本王的母妃?”
“你母妃太聪明,留着是祸害。你年少失母,没了庇护,没了依仗,哀家想着你会失于教导、培养,长大了就不会威胁皇室。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在燕王府韬光养晦,还是成为皇室的心腹大患。”刘氏目光如炬,“先帝没有看错,哀家也没有做错,只是哀家还是低估了你,落得如此田地。”
兰卿晓没想到先帝、刘氏这般忌惮年幼的燕王,燕王智谋无双,运筹帷幄,内敛沉稳,有王者之风,的确是真龙天子的风范。
燕南铮狠戾地问:“你把母妃囚禁在哪里?”
刘氏诡异地笑,“你觉得哀家会告诉你吗?”
陡然,他扣住她的咽喉,声色俱厉,“只要你说出来,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兰卿晓很少见他邪戾的一面,看来他的母妃是他的软肋与心痛。
“你觉得哀家还会在乎生死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过着暗无天日的囚徒日子,还不如死了痛快。再者,哀家不信你真的会饶哀家一命。”刘氏被迫仰起头,呼吸中断,嗬嗬喘气,却傲骨铮铮,没有半分卑微乞怜的神色。
“燕王殿下有本事揭穿你毒杀先帝的往事,就有本事把整个刘家连根拔起。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整个刘家为你陪葬!”兰卿晓冷厉地威胁。
“刘岚彻对你痴心一片,拼命护你周全,你竟然谋算他,你还有良心吗?”刘氏嘲讽地质问。
“你有资格跟我提起‘良心’二字吗?你杀我全家,我就不能让整个刘家来陪葬吗?”兰卿晓冷酷道,眼里燃烧着仇恨的怒焰,“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燕南铮知道她不是那种睚眦必报、满心仇恨的人,只是威胁刘氏罢了。
刘氏忽然纵声狂笑,充满了讥讽与凄凉,“刘岚彻,这就是你一心一意呵护的女子,你睁大眼睛瞧瞧她是怎样的人……”
兰卿晓冰冷道:“刘岚彻有你这个长姐,才是不幸。”
刘氏并不怕死,阴戾道:“燕王,你别忘了,武圣留下遗训,燕王一脉不准篡位。”
他的深眸迫出不耐的戾气,“你自身难保,管得着本王吗?你把本王的母妃囚在哪里,快说!”
“哈哈哈……”刘氏得意、猖狂地笑,“好,哀家告诉你们……不过哀家只告诉她……”
“你说。”兰卿晓凑过去。
燕南铮松了手,刘氏朝她勾手,示意她过来一点。
兰卿晓靠近她,刘氏在她耳边假意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咽喉,死命地掐住。
他早有防备,一掌拍开刘氏,把卿卿拉到一旁,“没事吧。”
兰卿晓喘了几下,摇头表示没事。
这时,刘氏狠狠地往墙上撞去,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砰地一声,她的额头撞出大大的血口,鲜血淋漓,有如厉鬼。
“你把本王的母妃藏在哪里?”燕南铮厉声问道。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度日如年……饱受煎熬……度过漫长的余生……”刘氏的面上浮现诡谲、恶毒的冷笑,似大仇得报一般得意,“你永远也找不到她……哀家要你悔恨终身……”
他疯了一般凶狠地摇晃她,“不要死……快说……说啊……”
兰卿晓明白他的心情,拉开他的手臂,“殿下,她已经死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吧。”
她松了手,刘氏软软地倒在床榻,双目睁开,死不瞑目。
燕南铮痛恨地瞪刘氏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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