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端着冰镇过的燕窝粥进来,笑道:“殿下,这燕窝粥放了一会儿,不那么冰了,正好入口。”
然而,殿下没有回应,静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流风纠结着要不要惊扰殿下,不过看见殿下的目光落在书案一旁的那方丝帕上,不由得心里郁卒。
殿下为什么这般在意那绣着棠梨花的丝帕?
这丝帕究竟是谁的?
不过,他只是下人,没有资格管殿下的私事。
“殿下,这燕窝粥趁早吃了。小的告退。”流风闷声道。
“慢着。”燕南铮轻缓道。
“殿下有什么吩咐?”流风惊喜地问。
“把这丝帕拿去绣房,让绣娘绣出四条一样的。”燕南铮语声冰冷。
流风心头一喜,殿下这么吩咐,是不是打算不要这丝帕了?
他立马取了丝帕,喜滋滋道:“小的一定让绣娘绣四条一模一样的丝帕来,绣得不好就重新绣,直至殿下满意为止。”
说罢,他欢天喜地地转身离去,却又听见殿下清冷道:“等等。”
流风止步,笑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燕南铮伸手,却不开口,雪颜冷寂。
“殿下……想要什么?”其实流风大约猜到殿下的心思,就是心里不愿殿下对着这丝帕胡思乱想。
“拿来。”燕南铮冷沉道。
“殿下不是说……”
“拿来!”
流风迟疑地、慢慢地把丝帕递过去,好似这丝帕是他的心爱之物,不舍得交给殿下。
燕南铮接过丝帕,淡冷道:“退下。”
流风郁闷地出去,不多时,燕南铮也离开书房回房,更衣后离开王府,鬼见愁连忙跟上。
鬼见愁见殿下往皇宫的方向去,暗暗思忖,莫非殿下又要夜探皇宫?
时辰还早,皇宫的灯火依然明亮,人声依然嘈杂。宿卫来回巡视,处处森严。
燕南铮飞上高高的城墙,化作一缕残影,瞬间消失不见。鬼见愁也跟着飞掠,似一阵疾风狂卷而过。
而底下的宿卫,根本没有察觉。
针工局。
沐浴过后,兰卿晓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于是来到绣房想刘岚彻的新衣。
原本她想着能拖就拖,不过又想到拖得久了,他就有理由来找她,不如尽快绣完新衣,他就没有借口时常来针工局。
她没有点灯烛,今夜月色清明,流淌进绣房,漾着虚浮的白。
忽然,她听见死寂里细微的声响,立即转头望去——绣房门口站着一人,暗影笼了他一身,五官也模糊成一团,只是那身形器宇轩昂,她觉得有点熟悉。
只是半瞬,那黑影暴掠而去,消失不见。
兰卿晓立即追去,提着胆子追踪。奇怪的是,那道黑影好像有意引着她,时不时地出现让她发现、跟上,不然以她的本事,根本追踪不到。
追到一座无人居住的殿室,她慢慢止步,警惕地盯着前面那道黑影,犹豫着要不要出声。
那个男子站在宫殿廊下,背对着她,肩背冷硬而冰凉,“过来。”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燕王的嗓音?
兰卿晓暗暗松了一口气,跟着他走进那殿室。
殿内暗影重重,她睁大眼眸,看见他站在东边的窗边,于是走过去。
“这些日子你好像很忙。”燕南铮的语声冷如秋日里的碧水,清寒初现。
“奴婢是绣娘,自然有忙不完的绣活。”她淡淡道,听出他声音里隐藏着的丝丝怒气。
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他问道:“莫非你忘了,你心甘情愿为本王的耳目?”
兰卿晓心神一冷,道:“奴婢自然没有忘。”
还真有点忘了,都是被那妖艳贱货闹的。
燕南铮孤冷的肩背在暗影里显得格外的沉重,“本王瞧着你忘得一干二净。从刘太后身上取活血,只怕你也忘了。”
“奴婢只是卑微的绣娘,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太后娘娘。”
“话虽如此,你也从来不去想想一旦有机会接近刘太后,以什么办法取得活血。”
“奴婢确实想不到办法。”
“那本王要你何用?”燕南铮嗓音微厉。
“殿下息怒,奴婢会竭尽全力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兰卿晓默默地腹诽,接近刘太后是一回事,从尊贵的刘太后身上取活血又是一回事,根本比登天还难,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不出办法就不要跟某些无关紧要的人牵扯不清。”
“奴婢没有……”
她蓦然了悟,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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