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晓问鬼见愁可否派人去针工局告知苏姑姑、叶落音一声,以免她们担心。
鬼见愁答应想办法,尔后离去。
过了片刻,鬼煞拔了针,嘱咐她在此看着,然后去煎药。
她站在床前看着昏迷的燕王,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不久在浴房发生的那一幕……灼热的呼吸袅袅袭来,好似他靠近她,将她圈锁在狭小的地方……湿滑游动,热浪滚滚,好似四周的药水变得滚沸,热气蒸腾……心火燃烧,升腾如火龙,烧了她整个人……
她浑身一颤,猛地睁开双目,全身火热,手心里都是汗。
想什么呢?
兰卿晓拼命地挥散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忽然看见枕头边露出一截东西,好像是丝帕一类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取那东西。
果然是丝帕,而且是她的丝帕,有一股淡淡的香,跟他身上的香一样。
她忽然弯唇微笑,燕王把她的丝帕放在枕头底下,方便每夜就寝前可以拿出来把玩,而且他应该时常拿出来把玩,以至于丝帕染了他独特的香。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兰卿晓立即把丝帕塞回原来的地方,不过又改变了主意。
流风走过来,见她还在这儿,不悦地质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鬼煞让我留下来守着殿下。”她如实道。
“有我看着殿下就行,你走吧。”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想再看见这个伤害殿下的人。
“那不行,鬼煞的吩咐,我不能不听。”
“你……”
她故意把玩手里的丝帕,看着那朵棠梨花。
流风不由分说地抢过丝帕,“这是殿下的东西,你一个绣娘,怎么能碰?”
兰卿晓不解地问:“这丝帕看着像女子的私物,殿下怎么会有女子的东西?”
他气急败坏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这是殿下的东西,谁也不能碰,连我也不行。”
“我不碰就是,不过为什么别人不能碰?”
“殿下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这丝帕,吩咐我仔细洗了两次,不许弄坏了,还不许别的下人洗,一定要我洗。”
“或许殿下看重流风大人才让你洗的。”
“谁知道呢?殿下从来不用丝帕的,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经常拿着这丝发呆。还有,我说让绣娘再绣几条一模一样的棠梨花丝帕,可以替换着用,殿下不仅骂我,还要我滚。”说起这件事,流风老郁闷了,吐了一堆闷气。
“噗嗤……你小声点,万一被殿下听见就不好了。”兰卿晓忍俊不禁地提醒。
“殿下为什么非要用这条丝帕呢?为什么只要这条呢?”
他盯着丝帕自言自语,接着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把丝帕放在枕头下面,“倘若让殿下知道我又乱碰丝帕,殿下又要让我滚了。”
见他一脸的委屈,她愉悦地笑起来。
燕王的心思相当的明显,只是,以他高冷、骄傲的性情,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她知道就行。
流风道:“我在这里看着殿下就行,你去更衣,把殿下的寝衣换下来。”
兰卿晓看着身上还穿着燕王的寝衣,窘迫地走了。
…………
一个时辰后,燕南铮苏醒了。
他服了药,面色略略好转,不过还要过半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内力。
流风去灶房端来膳食,鬼见愁说了刘岚彻在外面守株待兔,问道:“殿下,卿卿姑娘如何出府回宫?”
兰卿晓设想过几种办法,道:“不如我乔装成小厮,从侧门出去。”
“刘岚彻不是草包,十年沙场征战,他精于排兵布阵,谋略过人,你那小伎俩瞒不过他。”燕南铮的语声淡漠如秋水,“从府里出去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命人跟踪,直至确定没有可疑才会罢休。”
“那他在外面守株待兔三五日,奴婢就要待在王府三五日吗?”
“若你不急着回宫,只能如此。”
“明日奴婢要去参加香雪坊成衣比试。”
“本王有办法让你明日早上出府。”
“什么办法?”兰卿晓欣喜地问。
燕南铮没有回答,只道:“本王饿了,去看看膳食送来了没。”
正巧,流风送来膳食,殷勤地布菜。
燕南铮走过去坐下,淡漠道:“一起吃吧。”
流风以为说自己,欢喜地笑,“谢殿下。”
燕南铮漠然道:“你去灶房再拿两样点心。”
流风这才知道殿下说的不是自己,又窘迫又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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