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到墙上,羊骨棒脱手而出。
鲁丑一脚踢中了汪展的腰,把肥胖的汪展踢得栽了个跟头。
鲁丑打到林娴面前时,迟疑了一下,他不打女人。就这么一愣神,张白桥一头撞到鲁丑身上,把鲁丑撞了个趔趄。
“好硬的脑袋。”鲁丑挥拳迎击,打在张白桥头上,遂一咧嘴,“啊呀,你在坟地里吃了啥?”鲁丑差点儿把指头给撞裂了。
姚秀凌大叫一声,猛扑过来,双手抓向鲁丑的脸。汪展也加入进来,两人围攻鲁丑,使鲁丑无法脱身。
张白桥又开始以头撞门。门板发出破裂声。
议事所内,胡丙艰难地从病房爬出来,回到大门前,用肩膀顶着门。老昆正把所有能挡的东西都挡在门后。门框处的砖块开始掉落,碎屑横飞,门上的缝隙越来越大。
“老昆,守不住了。”胡丙哭道。
“你去病房守着!”老昆踢了胡丙一脚,“保护赫管家!”
“守不住了……”
“只有赫管家能带咱们出宅子!”老昆又踢了胡丙一脚,“记住,只有赫管家能带咱们出宅子!”
胡丙连滚带爬地回到病房,躺卧在门口。
床上的赫萧仍在昏睡。
议事所的大门猛然被撞裂了,破坏掉的门闩勉强挂着,灰尘弥漫,遮住了老昆的眼睛。老昆决然扑了上去,身体却随着裂飞的门板摔倒在地。
姚秀凌第一个冲进来,她尖叫着,脸上充满疯狂的笑意。但她飞腾的身躯却突然停顿了,鲁丑一把揪住姚秀凌的头发,直接把她扔了出去,远远地抛到花坛里。
“挡我者死!”
鲁丑浑身染血,一步跨入议事所。
老昆竟已将门板扶了起来。鲁丑顺势一推,将门板顶回门框,然后将自己的脊背牢牢地靠上去。
一直在后门进攻的郑锐和叶彩兰回到前门增援。七恶徒猛攻大门。
老昆咳着血,对鲁丑说:“咱俩一定得守住!”
“守住!”鲁丑的脊背紧贴门板,仿佛把自己的肉身焊在了门上。
外面忽然静了一下。
老昆感觉不妙,突然抬头向上看。屋顶上似乎有声音。
“糟了!”老昆低叫一声,踉跄着奔向走廊。
头顶响起咣啷一声,天窗打开了。叶彩兰如蛇一般钻了进来,一跃而下,拦住老昆。
老昆迎头而上,刚刚摆开架势,就见叶彩兰身后紧跟着郑锐和柴兴,各执羊骨棒,虎视眈眈。老昆心中慨叹:大势已去。
“昆哥,闪开!”
鲁丑大步冲来,因为双手反背着门板,无法拉开老昆,直接就是一脚,硬生生把老昆踢开了。老昆直接翻滚在地,来了个猪啃泥。
老昆倒地之后,将对面的郑锐三人完全暴露出来。鲁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嗨”一声喊,甩手将门板砸向三人。趁这个空档,鲁丑从地上拽起老昆,往病房跑去。
刚到中途,林娴和姚秀凌、汪展、张白桥便堵住了他们。
前后夹攻,已无退路。
“鲁丑,你快跑!”老昆喊。
鲁丑怒喝一声,将老昆背了起来,以肉身为盾,向前猛冲。
“你他妈傻啊——”老昆凄厉地叫。
鲁丑在奔跑中,脸庞、胸口、双腿被撕烂,有的地方竟露出了白骨,脑袋也被羊骨棒砸得鲜血淋漓,
意识即将溃散,他仍用最后一丝气力,扭脸往后看了一下,对老昆说。
“……我们是兄弟。”
鲁丑倒在地上,浑身痉挛,最后猛推一下,把老昆推进病房。然后在地上滚动,似乎想让自己变成一根巨木,碾压七恶徒。
他的身体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响声连成一片,变成急雨般的回响。
“鲁丑——”老昆在病房里发出悲嘶。
“老昆……”身边的胡丙趴在地上,用仅存的气力说,“我们……保护不了赫管家……我们完了。”
“只有赫管家能带咱们出宅子。”老昆说,“赫管家……带咱们出去。”
病房的门上响起撞击声——嗵!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门板上很快出现了细小的裂纹,裂口在扩大。整个门板发出“咔咔”的声音。
老昆抓住胡丙的胳臂,把他拖了起来,两人用后背顶住房门。
“从来没想过,能跟你这个破落户死在一起。”老昆凄然一笑。
“咔嚓”一声,门框断裂,门板压了下来,把两人压在门下。
七恶徒踏上门板。门板微微颤动了几下,传来一阵骨与肉的破碎声,鲜血从门下流淌出来,四处蔓延。
七恶徒踩着门板走过去。郑锐放慢脚步,把门板踢开,俯视着两具尸体。然后他笑着抡起羊骨棒,把老昆和胡丙的脑袋砸得稀烂。汪展凑过来,朝尸体狠狠踢了几脚,然后啐一口,与郑锐哈哈大笑。
七恶徒踏着鲜血往前走。洁白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形似鹅掌的暗红色脚印。
病床上的赫萧仍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