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七咳了一下,也有点心虚,随后接了一句:“反正,杜大夫是正经大夫,人家都说没事了,你就别操心了!”
杜大夫?那位说不定比沈博士还危险!
王君平翻过身可怜兮兮地蜷在榻上,一副受欺负的委屈样。
沈念七自知理亏,也不再折腾王君平,恭恭敬敬地给这位位高权重的王少卿盖上被子,假模假样地长揖后退,一溜烟儿跑到了案几旁。
唐玄伊此刻正坐于席上闭眸深思,片刻前沈念七将院中情形告诉他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
沈念七其实已经习惯了唐玄伊思考时的沉默,遂也不打扰,端过方才衙役送来的汤饼,以勺送了一口。
因为方才为王君平检查伤势的原因,这汤饼送来有一阵子了,汤水被面片吸下了半碗,发得大了一倍,咬在口中黏糊糊的,难吃的不得了。
一向注重味道的沈念七皱了小脸儿,但还是准备强行吃下。
刚一抬了勺子,碗边儿就多了一小盒东西,溢着香喷喷的味道。
沈念七追着味道过去,竟是一盒包裹粗糙,气味却香甜的点心。
一抬头,发现唐玄伊不知何时已将她碗黏糊糊的汤饼拢了过去。
“回来时顺路买的,不知味道如何,尝尝。”唐玄伊说着,舀了一勺汤饼入口,俊眉微皱,但不改风度,仿佛任何食物放在唐玄伊面前,都能让他吃出只有朝廷大员才可以享受到的美食。
沈念七有些出神,小心拆开包裹在点心外面的油纸……一股暖流却无声无息地沁入心间。
沈念七将点心又包回,双手捧过唐玄伊另一碗也已经放凉的汤饼,说道:“点心好吃要慢慢品,此刻一碗汤饼足以,这碗,归我了。”
她笑了下,吃下一大口,夸张地摆了个享受的表情,然后咗咗勺子,说道:“对了,唐卿,刚才回来看你一直思考,没敢打断你,我离开后你与杜大夫聊得如何,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与案件有关?”
唐玄伊勺子微顿,“杜大夫……现在还说不好是否与旅商案有关,但这个人有些神秘,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他将勺子放回碗中,“方才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一处可疑的烫伤。”
“烫伤?”沈念七狐疑,“怎么个可疑法?”
“杜一溪称那是被火烫伤,但烫伤边缘整齐,我想,是烙铁所至。”
原本在榻上休息的王君平一听开始讨论案情了,登时清醒,一溜烟儿也跑来入席,恰好听到了唐玄伊的那句,于是讶异道:“烙铁?大理,这个杜大夫难道受过刑?”想想又摇头,“不对啊,大理寺有大唐最全的刑具,但烙铁之刑一般加之于身,为何会在手腕上?”
“难道是……”念七咬咬唇,“私刑?”
沈念七将最后一碗泡沱的汤饼端到王君平面前。
“又或者……”唐玄伊食指骨节在下唇划过,“是想掩饰什么,所以特意用烙铁烫掉。”
此言一出,刚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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