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轻唤了一声,“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高欢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再不发一言。
就在得知她要去找司马子如的那一瞬间,仿佛有种无形的东西牢牢堵在了他的胸膛里,涨得直发疼,恍如有一把利刃,不停刺割着他的心脏。心底被挑起的愤怒,几欲让他发狂。失望和妒嫉,这混杂在一起又难以控制的情绪如同铡刀要将他生生剖开。
英娥看着他那双染了霜的茶色双眸,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感觉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但想到了司马子如,还是小声又坚定地开了口,“我想早些见到遵业。”
高欢纤长的眉尾微微跳动了一下,竭力按捺住心头的涩意,“遵业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能到达洛阳。你现在的身子不比从前,就听师父的话,待在府里等他好吗?”
英娥的手攥紧了马的缰绳,却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难得任性地回了一句,“我想早些见到他。”
——想早些见到他,早些知道他的选择。
一阵风轻轻吹来,几片碧色的树叶打着转飘落在了英娥的发上。高欢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她拿下沾着的树叶,不料英娥竟然下意识地将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
高欢的眸光一冷,目中霜色更重,“英娥,你还在为那天的事——”
“师父,我们不是说好了,那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请不要再提了好吗!”英娥飞快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浮现出淡淡愠色,一扯缰绳就拉着马想走。
高欢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了缰绳。
他狭长上挑的茶眸里有让人难以察觉的痛意,声音低沉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强势,“英娥,不许去。”
英娥有些吃惊,随即也有淡淡恼意涌上心头,“就算你是我师父,也无权替我做决定。”
说着她用力想将缰绳拉回来,不料双手一用力,她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眼前莫名一阵发黑,接着就一阵头晕失去了知觉。在沉入黑暗之前,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高欢担心之极的面容。
英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了。她只觉得除了头脑昏沉,四肢也仿佛没什么力气。恍惚之中,有人轻轻执起了她的手,灼人的温度和沉稳的力量瞬间将她包围。
她的神智也开始清明,慢慢睁开了眼睛。
高欢坐在床榻边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注视着她。
“英娥,现在你哪里也不能去了。”
这句话刚传入耳中,她挣扎着想要反驳,不料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刚才太医令来给你诊了脉,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