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府邸中的司马子如却是面色沉沉地听着手下侍从的发现,之前他曾亲自前往城外迎接尔朱荣一行,并再次提出警醒,不料却惹得尔朱荣极为不快,斥令他留守府邸暂时无需进宫。
“今日光禄寺被抽调了人手?”他的眼中闪着锐利如刀的神色,“可知那些人被调往哪里?是否被调往宫中?”
侍从摇了摇头,“这个小的不知,不过光禄卿鲁安确是进了宫参加筵席。”
司马子如略一思索,脸色更是不好,“不行,得让将军他们尽快离开!”说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从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司马子如看他离开,微叹一口气,想了想,也抬脚向外走去。
明光殿内,烛火通明,觥筹交错,来自龟兹的葡萄美酒被盛放在夜光杯中,在光影下透着如鲜血般的殷红颜色。
位于上首的年轻帝王面带微笑,举杯相敬,言语亲切,将尔朱荣等人的功绩着实夸了一番。尔朱荣见他如此识相,也就暂且按捺住之前的不满,顺着皇上的意思认下了这不世奇功,没有他平叛四海一统关中,这皇帝的位子岂能坐得如此之稳?而元徽李彧等天子近臣也殷勤劝酒,极尽赞美之词。
看着眼前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皇帝的眉宇间有暗色一闪而过。他极快地朝东侧方向看了一眼,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仿佛有什么困兽静静蛰伏在那里,危险而不可测。
他再清楚不过,那里埋伏着几十个携带兵刃的卫士,只待他掷下酒杯,那些人就会从东阶冲进殿内。
想着即将到来的那一刻,他的手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了酒杯,生怕一时紧张坏了大事。
李彧抬头往来,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有了一个微妙的相交,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
尔朱荣等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危险就要来临,依然兴致高涨地喝着酒,谈论着皇后腹中的孩子。此时的尔朱荣面色绯红,摒去了战场上的凌厉杀气,眉目间赫然都是即将成为外祖父的欣喜雀跃。
酒过三巡,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时,李彧蓦的对上首的元子攸使了个微妙的眼神。
元子攸的身体顿时一僵,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
“陛下!”尔朱荣持着酒盏忽然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走到了他的面前,“臣想起有一事,不问不快。”
元子攸垂下眼眸,“何事?”
尔朱荣直直望着他,“臣听到传言说是陛下打算杀我,陛下你说,臣该相信吗?”
他的话音刚落,整座大殿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元子攸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狂跳不止,一瞬间竟有掷出酒杯的冲动。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保持着面上神色不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但见尔朱荣嘴角微挑,秀眉高扬,俨然带着几分挑衅之态。
他的心又陡然一松,看来对方根本就不信这个所谓的传言。
“大将军,”元子攸好整以暇地也勾了勾嘴角,“朕也听到传言说你要造反,你说,朕该相信吗?”
尔朱荣定定看了他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回到位子上高举起酒盏,“此种无稽之谈,又如何坏得了你我君臣之谊。陛下,臣再敬你一杯!”
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元子攸也笑了笑,单手拈起酒杯转了转,似乎随时都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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