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小,只有针头粗细。
那虫子在大伯的手中不停翻滚,大伯将手掌往那的士师傅的伤口处一摸,等大伯将手拿开的时候,虫子的身子只剩下了半截露在外面。
其余的已经爬到了皮肉下面去了。
大伯轻轻拍了拍的士师傅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道士在一旁问:“这么小的虫子能解蛊吗?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大伯将那的士师傅抱了起来,放到了的士车的后排座位上,转过头来说:“蚓蛊虽然能解蛊,但是没有这么快,明天一早将身体里的蛊虫全都吐了出来之后就会没事了
。”
大伯将的士车的几个车门全都关好后,我们站在了一片狼藉的马路旁边。
现在天已经很黑了,而且这里离繁华闹市区很远,想要拦到的士车肯定是不现实的了。
我们三人准备好东西,慢慢朝着陈长风家走去。
在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嘀咕着,大伯是炼尸人,会炼尸,有一些道行,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他身上带着马陆蛊和蚓蛊,那么大伯可定和蛊术有着密切的关系,只不过这层关系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
我小声在大伯身边问了一句:“大伯,你怎么会蛊术?”
我们三人走在黑暗中,大伯在前面点了一个烟,小声回道:“我会的蛊术就一点点皮毛而已,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旁边的道士似乎是兴趣来了,大声问:“叔,好歹林生也是你的侄子,咱们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好吗?”
大伯回过头来,显然对道士一句无心的话戳中了大伯心底的防线。
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道士,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小声说:“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大伯说了很多,关于丰城里蛊术的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
蛊术盛行于湘西,自古是苗家的秘术,凡是苗人会蛊术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了。
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它寄附于女子身上。
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不过丰城和湘西自古以来就有水运交通相连,南来北往的商船自湘西地区由富江一直抵达丰城,再由丰城转往北方地区。
一百多年前,那时时局动荡,苗疆地区战乱不断,几乎姓韩的人便自商船来到了丰城,躲避霍乱。
后来在韩家湾聚居,繁衍了下来。
而韩姓的几户苗家人,一直承袭着苗家的蛊女为尊,蛊女世代将蛊术传承了下来。
韩家人毕竟在丰城是外来户,便将蛊女改称为孤女,孤女孤老终生。
道士在一旁打断了大伯的话,因为他讲的这些关于韩家湾的历史我们都知道了。
大伯在前面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碾灭,没理会道士,继续讲着。
原来大伯自打从林家村出来之后,在丰城里开了一家棺材铺子生意。
铺子很小,能糊口而已。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韩宁宁的女人来到了棺材铺,那个女人身段很好,皮肤细白,一看就是丰城里少有的美人胚子。
不过韩宁宁却穿一件黑纱的长裙,头顶彩色麻花的盘头,一看就知道不是汉人。
韩宁宁一开口就是要一口大棺材,一尺见方。
丰城里的人死了人都是长棺下葬,没听说方棺下葬的,大伯也一直没听见这个习俗。
韩宁宁给了定金,让棺材送到韩家湾。
大伯如期将棺材送到了韩家湾,去了那里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旁敲侧击才知道这里是以孤女为尊的苗人。
而韩宁宁就是韩家湾的新孤女,买方棺是因为老孤女去世了,需要一口方棺施以树葬。
大伯讲到这里的时候,完全对不上号。
自打老孤女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一直都认为,韩家湾的老孤女她,新的孤女是韩晓。
现在怎么又插入了一个孤女韩宁宁。
我们认识的老孤女应该比韩宁宁年纪大,而韩宁宁的年纪应该比韩晓大,那么也就是说喊宁宁应该是我们认识的老孤女这韩晓之间的那位孤女。
这样一算的话就能对上了,不过这位韩宁宁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伯没有说后文。
只是告诉我们,因为送棺材的那天恰好赶上大雨山路断了,大伯便在韩家湾留了几日。
孤女虽然是受韩家湾人尊敬供奉的神女,可是孤女终生不能婚嫁,而且敢和孤女交心的人极少。
几日下来,大伯和孤女也算日渐熟络,虽然谈不上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可算得上互相敬重的主人和客人。 大伯对蛊术产生了极为浓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