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歌姬们已经退了下去,屋子里的八个坐着的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朱酒务身后那个绿袍人先开了口,“诸位,今儿个可不光是咱们这八仙楼试水……在造船之前,是一番光景,如今已是大为不同,八仙也有高低不是。”
其中一个老头子一听,冷哼出声,“如今的年轻人,都好大的排场,长了一张嘴,自己个不会说话么?倒是叫狗出来吠。”
朱酒务抬起手来制止了绿袍人,笑道:“陈老爷子何必动气,晚辈这几日为了咱们八仙楼成为正店的事,那可是心急火燎,满嘴泡,所以才不便开口。下人不懂事,就是瞎说大实话。”
眼见着朱酒务同那陈老头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坐在主座上的一个俊美郎君站起身来,“两位火气不好这么大,这八家楼今年轮到我梁家理事,梁桓就在这里托大,先说几句。”
“朱兄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却是没有说错的。当日我们八家联合,出的都是一样多的份子钱,所以轮流做东家。但是如今是我梁桓得了三司使的账册,咱们八仙楼才在不久的将来要成为七十二正店之一,总算在这开封府站稳了脚跟。”
“不是我吹,只要有正店的资格,我们梁家就是另起一楼又如何?咱们八家还平分利润,已经不合适了。今时不同往日,陈老爷子,我敬你当年救过我阿爷一命,是以不出暗招。”
闵惟秀同姜砚之听了,心中都忍不住嘀咕起来。
他们听了小赵御史的话,以为当初朱酒务能够当上酒务,八仙楼成为正店,是因为朱酒务的母亲,给了吕相公做外室,吕相公便替三司使隐藏了那份奏折,所以……
看来,事实并不一定如此。
这个姓梁的,手中竟然有三司使的把柄!
那陈老爷子不吭声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裙,铁青着脸的妇人说道,“梁桓,你空口无凭,光说自己有账册,三司使会给你酒务的职位,给咱们正店的资格,就想把我们挤兑出去,这可不行!”
她说着,又愤愤的看向了朱酒务,“你这么卖力的上蹿下跳,能得到什么好处?有本事让你那个贞洁烈女的娘,嫁进相公府去!”
朱酒务一听自己的亲娘被辱,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你这个婆娘,乱说什么,再说一句我娘的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
梁桓皱了皱眉头,拦住了朱酒务,“刚强,何必同妇人一般见识。”
朱酒务显然以梁桓为尊,深吸了一口气,又退了回去。
梁桓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你们都知道的,我家姨父乃是御史。这就是他千辛万苦的拿到的,三司使余则贪腐的证据!原本他想着把这个交给吕相公,却被我半路截了。我姨父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他是万万不会作假的。”
他说着,将那小册子往桌子一搁。
那个陈老头同铁面妇人对视了一眼,都伸手去抢那小册子来。
最后还是那陈老头眼疾手快,率先抢到了,他将小册子揣入怀中,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你阿爹没有交过你,重要的东西要保管好么?老头子一家子都指着八家楼过日子,岂是你能挤走,就挤走的。苟富贵,勿相忘不是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