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以这事威胁于我……算是老夫看走了眼,这人是个内里藏奸之辈。”
“原本我年纪大了,心肠软,想让他死得体面一些,可是他非要作死,怪得了谁?若不是吕老贼来了,就凭你们,能奈我何?”
刘国丈说着,拿出了一个匣子,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沓已经发黄发霉的契纸,他伸手一拿,全都烂掉,变成了纸屑,压根儿看不清楚了。
闵惟秀心中一惊,还真是,如非吕相公来了,拿了官家的旨意来。
刘国丈一定假意被逼,等他们上殿前理论之时,再打开这个匣子……显得姜砚之同她故意栽赃嫁祸。
房契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坑啊!
至于那根在头中的虎须,刘国丈早就狡辩过了。
这厮为何用自己的拐杖杀人,那是因为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自信自己能够颠倒黑白,把不利化成有利,如果她同姜砚之今日继续逼近,那么最后可能会变成,姜砚之为了帮助太子,嫁祸二皇子,为了帮助蔡家,嫁祸刘家,为了让蔡淑妃当皇后,故意陷害国丈……
这人,简直是心思歹毒,老谋深算!
姜砚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不好了起来。
吕相公咳了咳,“年纪大了,就要有年纪大了的样子,吓唬小孩子做什么。你也无须说什么一个女人不女人的,吴国灭怪西施,幽王昏庸怪褒姒……你放火烧宫,谋杀中宫皇后,试图杀害中宫嫡子,又残忍杀死刘侍卫……诸多罪状加在一起,死不足惜,怪不得柴皇后。”
刘国丈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他又看了刘国舅同国舅夫人一眼,“罢了罢了,蠢也有蠢的好。”
就是因为蠢,他才什么事情都从来不同儿子商量,官家才能给这两个倭瓜留一条小命,反正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吕相公站起身来,对着刘国丈点了点头,“国丈,一路好走,莫要回头。”
他说着,抖了抖袖子,看了姜砚之同闵惟秀一眼,两人赶忙跟了上来。
尤其是闵惟秀,她可不想看一个老头子哭哭啼啼的死亡现场,万一怪她气死的,那就不好了!
刘国丈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狡兔死,走狗烹。老夫先下去等你们了。”
吕相公笑了笑,摇了摇头。
此一时,彼一时,刘国丈老了之后,刘家早就摇摇欲坠了,再也不是那个能够掣肘官家的刘家了。
闵惟秀跟着吕相公出了大门,只见国舅府周围陡然之间多了不少人,有卖菜的小贩,卖糖人的,过路的镖车,好不热闹。
这些人,都是防着刘家人潜逃的吧。
闵惟秀心中一沉,狡兔死走狗烹。
刘国丈这样老奸巨猾,都死翘翘了,他们闵家当真逃脱得了么?
吕相公走到门口,掏出钱来买了一袋栗子,递给了闵惟秀,“小孩子家家的,大过年的,就该在家烤火吃栗子才对,别出来乱跑了。三大王有事想要问我对不对?官家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