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迅速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俯头侧耳听了听她的心跳,立刻当机立断地将她拉了起来。
苏琰惊讶地看着云澈一系列熟练又果断的动作,见他半跪在地,将女孩拉起来倒趴在他屈起的膝头上时,不由懵了。
“学长,你这是……”
“呼吸心跳都有,她只是呛了水,不需要做心肺复苏。”云澈本来不想理会他,但想到是他救了俞团团,这才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他让女孩趴在自己的膝头上,轻拍她的背部,俞团团轻哼了一声,蓦地一阵猛咳,呛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这一折腾,俞团团的意识被强迫地清醒了过来,咳得精疲力竭间,只感觉整个人被轻柔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得小心翼翼又无比怜惜,似生怕会让她感觉到呼吸不畅,一只大手轻轻顺抚着她的背脊,帮她缓解剧烈咳嗽带来的不适。
“团团,没事了,没事了……”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有些模糊不清。
俞团团勉力抬起眼睫,眼前太过昏暗,意识也一片恍惚,只觉得近在眼前的身影轮廓是如此熟悉又让人安心。
“风云烈……”她呢喃着,无力地往他怀里贴去,那是她最最安全的港湾,有他在,她什么也不怕。
怀里的女孩,浑身湿透,冰冷得不停颤抖,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云澈微微一怔。
苏琰却在一旁看得忧急不安:“学长,赶紧送团团去医院……”
他话音未落,云澈已抱着女孩站起身来,疾步地朝那条唯一的大路上走去,苏琰心中担心至极,连忙跟了上去,他自己也浑身湿透,竟浑然不觉那一身的刺骨冰冷……
初心医馆大门外。
一辆黑色豪车仿佛自黑暗中离析出来,迅速而又无声地停在了那株粗大茂盛的香樟树下。
司廉一停好车,就立刻推开车门想要抢先一步去拉开后车门,但无一例外的,他家总裁向来不需要他这样的恭敬伺候,每一次都能比他先一步推开车门,只把关好车门的收尾工作留给他这个特别助理。
“先生,”一边陪同风云烈走上医馆大门外的台阶,司廉一边报备道,“已经跟文慈医院那边联系好了,邀请几位脑科权威专家前来会诊,初大少一听说是来初心医馆帮忙,很爽快就答应了。”
风云烈脚步一顿:“墨玦那里……”
“之前就跟初先生商量过这件事,说好了是由先生出面邀请,跟医馆无关,他听了之后没说什么,所以……我就当他是默许了。”
司廉当然也知道初家两位少爷之间的微妙关系,这样的事,他自然会小心处理得两面圆滑,谁都不能得罪。
风云烈抬眸看向医馆大门上方的匾额,“初心”二字的真正意义,只有他们这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苦涩内涵。
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举步跨上台阶,朝大门里走去。
还未走近一楼那间临时改置的重症监护室,就看到初墨玦从里面走了出来,正轻轻拂下挽起的衣袖,很明显,他刚刚为病人进行了针灸治疗。
无论何时何地,那一身素白衣衫永远纤尘不染,清透俊逸的容颜也永远那般优雅安静,似月色下秋水里脉脉的波纹,从未有过惊涛拍岸波澜壮阔的大喜大悲。
“情况怎么样?”风云烈朝监护室看了一眼,又看向初墨玦。
“除了一直昏迷未醒,其它的都还好。”初墨玦简短回答道。
风云烈闻言,微微蹙眉。
他知道,初墨玦其实并不是不擅长治疗头部伤势,但因为大脑内部构造实在太过复杂,他可以疗愈伤势,但对脑部神经造成的各种复杂问题实在是无法一一化解。
初墨玦是医学天才,所学颇杂,中医西医皆有高超造诣,但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掌握医学中所有领域的知识技术,他可以成功完成复杂的外科手术,但顾雪莹脑部的恢复,还是需要脑科专家的帮助。
风云烈没再说什么,透过门上那扇观察窗看了一眼,微蹙的眉端不由微微一扬。
监护室里,邢天一直陪伴在顾雪莹身边,清瘦又坚毅的脸上仍是那般面无表情,但那双向来锐利的鹰眸,此时却眸光柔和地落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脸上。
这个肩挑黑白两道无数责任与事务的男人,此时竟放下所有一切,安静地陪在那个女人身边,深邃无边的眸光中,只涵括着那一人的身影。
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风云烈微微动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便闪现出一张娇俏可爱的小脸,还未待细想什么,握在掌中的手机忽然嗡嗡振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