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充分,我昨晚跟他们一交手就开始怀疑了,会不会……是‘绝地’干的?”
初墨玦的眸光从那些茶盏碎片上收回,扫了一眼风云烈沉默的背影,又看向蔺傲,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直明里暗里在清扫和压制‘绝地’,他们想要反弹的可能性很大。”
“你们可有听说过‘黑暴’?”冷若冰石撞击般的声音,自落地窗那边传来,仿佛带进了窗外冬夜的寒意。
茶席旁的三人都向落地窗那边看去,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却仍一动不动,似凝结成一座又冷又硬的冰石雕像。
“黑暴是什么?”蔺傲听得没头没尾,有些茫然。
风云烈终于转过身来,在书桌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小块黑色的布片,那是从黑衣人衣服上撕下的一角,上面绣了一个很不显眼的“暴”字。
蔺傲有些不解地接过那块黑布片,一边查看,一边听风云烈将那晚与邢天见面时了解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茶席旁的三人,俱都神色微凛。
云澈接过布片看了看,又递给初墨玦,幽邃的星眸微微一闪。
“那晚我遇到的黑衣人,身手的确超乎寻常的敏捷,现在看来,他是有心藏拙,不愿让人看出他古武的功底,不过他一定没想到,我对古武学有一定的认知。”
初墨玦垂眸,素洁长指轻轻抚摸布片上那个绣纹浮凸的字,眉心微蹙了起来:“如此说来,我们所见到的身法诡异的人,都属于这个‘黑暴’?”
蔺傲浓眉一扬,眸光灼人:“如果是这样的话,‘绝地’岂不是如虎添翼,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云澈俊眉一蹙:“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是威胁到了我们的安全,这样的人神出鬼没,很难对付,而且看样子人数不少,还尽是躲在暗处,恐怕防不胜防。”
风云烈从初墨玦手中拿过那块布片,低眸瞧了瞧,忽然随手一捏,再摊开手时,布片已化作烟尘飘散开来。
三人从未见他露过这一手功夫,都有些怔住。
虽然风云烈始终不动声色冷冰冰地站在那里,但莫名的,他们都感觉到了那透骨寒意里一股灼烧的怒火,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凛冽的杀气。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半晌,风云烈才开口,声音却清冷淡缓。
“既然他们敢在这里随意出没,一定设有据点,墨玦,澈,这个交给你们调查,傲,调派队员,加强保卫,还有……”
“团团处境太危险,应该有人贴身保护!”蔺傲不等他吩咐,已抢着开口,“你安排的保镖不方便近身保护,所以一旦突发危险根本来不及救援,团团现在一定是他们的头号目标,必须有人随时贴身保护,我立刻安排两名女队员跟着她。”
“那小暖与心姨呢,她们就不危险了?”初墨玦忽然淡淡问道,语气很凉。
蔺傲浓眉一皱:“小暖每天几乎跟烈共同进出,心姨喜欢安静,平时很少出门,所以最危险的当然是团团,否则那些人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初墨玦唇角冷冷一勾:“厚此薄彼,还说得很有道理。”
“你……”
“行了,”风云烈眉心微蹙,“所有人的安全都需要特别注意,傲,这些交给你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云澈忽然抬眸看向风云烈:“你打算跟盛飞鹄合作?”
风云烈轻轻嗯了一声:“绝地与黑暴勾连,触手伸向方方面面,背后的目的绝不简单,盛飞鹄如果愿意合作,我们也算是如虎添翼。”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他应该很快会来君城,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能拿得出一些调查结果来。”
茶席旁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半夜。
俞团团从噩梦中惊醒时,一身冷汗直冒。
风云烈连忙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地安抚:“别怕,团团,只是做梦,别怕。”
他回到房间时,她早已睡得很沉,可是他刚一上床拥着她入睡,就忽然感觉到她微微挣扎与极度不安,顿时明白她是陷入噩梦里了。
此时,怀里纤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连细弱的呼吸都抖得不像样,他心里简直心疼自责之极,知道她是被吓坏了,尽管她苏醒以后一直表现的很平静淡定,可是他知道,那样的遭遇,肯定会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恐惧。
“别怕,团团,别怕……”这一刻,他越发觉得语言苍白无力,根本无法真正纾解她内心的害怕,却不知道,她害怕的真正原因。
梦里,俞团团看到蔺傲为救她而中弹,浑身鲜血淋漓,她害怕极了,扑过去想要扶他起来,却猛然发现中弹倒地的人变成了云澈,鲜血狂喷,吓得她赶紧想要去给他按住伤口,可是一低眸,发现受伤的人又换成了风云烈,血流成河……
此刻,被风云烈紧紧拥着,那实实在在的温暖与爱护,都还是缓解不了内心的恐惧。
“风云烈……”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声音微颤,“你们都要好好的,都不能有事,我很怕你们会出事,很怕,很怕……”
风云烈微微一怔,没想到她最害怕最担心的,原来不是她自己,揪着的心蓦地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女孩,怎不让人疼到了骨子里,怎不让人想要拼命保护好她,想要给她这世间最最美好干净的一切一切。
吸了口气,将她拥得更紧,刚想说话,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风云烈蓦地坐起身来,这声音……
是他母亲云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