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双手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絮絮叨叨的小姑娘。
“看来,”他忽然说道,“你是把我当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俞团团一愣,顿时微微尴尬起来,有些被看穿的窘意,抿了抿小嘴,辩解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其实……就是提个建议而已,你爱接受不接受。”
蔺傲呵呵一声:“那就抱歉了,我不接受。”
俞团团:“……”
看着小姑娘翘起了小嘴,蔺傲忍住唇角想要扩大的弧度,忽然伸手揉了揉那颗微垂下去的小脑袋,将那可爱的丸子头都揉乱了些,然后在她懵然抬头时,转身就向外走去。
“走了!”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摩托车的钥匙在他指间叮当作响,姿态一贯的洒脱不羁。
他是真的必须得走了,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也有点复杂,疏忽大意不得,风云烈和云澈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必须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耽误了,却不能跟小姑娘明说,不愿让她瞎担心。
长腿一抬,跨上他的“道奇战斧”,一拧油门,黑色的极速机车如同一道黑色风暴,以鬼魅般的速度融进了黑夜之中。
扑面而来的深秋夜风,寒凉锐冷,毫不客气地钻进他的衣领袖口,却丝毫也钻不进他此刻温暖的心房。
他不是毫无感觉的木头和笨蛋,哪里看不出女孩那双清澈眼瞳中流露出的心疼与怜惜,哪里看不出,她想要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想要弥补那份亲情的缺失。
所以他温软纵容的,由着她以那种单纯笨拙的方式表达着亲近与关切,由着她,就那么简单直接的,温暖了他坚硬已久的心房。
机车引擎的悦耳轰鸣,划破无边长夜,黑色疾风里,男子迎风无声而笑,仿佛黑夜里划过一道明亮耀眼的阳光,朗朗烈烈中,隐约一缕奇异的温柔。
……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
酒吧的专属包房内,金秋总算回过神来,紧张地盯着那道修长妖魅的背影,心中凌乱,有些无措。
飞龙会成立至今,一直游走在黑白两道的边缘,势力能壮大到如今的程度,就是因为总能巧妙规避来自各方的束缚,还从未遭遇过如此重挫。
易水堂的堂主易洋被羁押,意味着整个易水堂的行动都将受限或停止,海上走私通道更是必须隐藏或变更,还有各方的交易受到牵连,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可是龙御却似乎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若无其事地站在酒柜旁,慢条斯理地选出一瓶人头马XO,为自己倒了一杯,垂眸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慵懒地嗅着那旋转而逸的醇香,这才懒洋洋地轻笑了一声。
“想不到,风云烈动作还挺快的。”嫣红的唇瓣在杯沿轻轻一抿,唇角噙着一缕酒香。
“风云烈?”金秋细长的眼眸蓦地睁大,一脸震惊,“怎么会是他?!”
龙御却唇角噙笑,一语不发,转身在沙发里坐下,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金秋盯着他,实在无法淡定了,她不知道那个海盗村发生的事,所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风云烈忽然对飞龙会下手。
飞龙会尊主龙行曾再三约束手下,不得主动招惹君城名门世家,尤其强调过,不得与第一家族风氏发生任何冲突,但现在风云烈却主动招惹上来,不过……
金秋看着龙御,若论根源,似乎是他先挑衅了风云烈的底线。
一时之间,她心里转着无数念头,当脑海中闪过那个女孩稚嫩又讨厌的小脸时,那双细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煞气一闪而过。
“我倒想让风云烈知道,飞龙会不是那么好惹的!”说着,她转身就走。
“站住!”龙御羽睫一掀,盯着她的背影,“别自讨没趣,你不是他的对手。”
金秋回过身来,义愤填膺:“我去找卫焰,这事他知道了的话,肯定不愿放过风云烈!”
“你还想把炽火堂也牵扯进来?”龙御放下手中的酒杯,懒洋洋的神色终于散去,微微流露一丝不悦。
“少主!”金秋气愤难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这样的憋屈,风云烈这是在挑战我们飞龙会的底线与尊严,而且,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恐怕,对尊主也没有该有的尊敬,如此挑衅,我们难道还要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