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转身继续下楼,只留给那女队员一个极为清冷高远的背影。
女队员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心里忽然有些凌乱,那么清冷那么神仙般高远的先生,可是他刚才对怀中女孩却那么的温柔,冰泉般回旋动听的声音仿佛雪融了的春水,那么温软那么暖……
等等……他怀中的女孩?
天呐!
是俞团团!!
女队员蓦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得难以置信。
而阳台过道的另一端,开门走出的祁佳佳也同样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窝在风云烈怀中的俞团团,惊讶得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俞团团……跟风云烈?!
风云烈抱着女孩转身走下楼梯,祁佳佳的目光立刻注意到过道另一端呆站着的男人。
这么说,队长……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祁佳佳神色变幻,忽喜忽忧,看着不远处的蔺傲,心里简直说不出的滋味。
蔺傲的眼中,却似乎一直闪现着刚才看到那一幕,那么细弱的小胳膊上,全是青紫淤痕,还有那小手掌里红肿的擦痕,头发里裹着的泥沙……
怪不得风云烈会流露出那样前所未有的责怪目光,他的确疏忽了,以为这女孩跟那些久经训练的女队员们一样经得起反复摔打,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刚才那样子看起来很不好,虚弱得连眼睛都无力睁开,一定是生病了,她……
蔺傲闭了闭眼睛,心里有些懊恼,他本来就不懂得怎么照顾女人,这事……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啊。
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是滋味地转头看了眼女孩住过的房间,伸手想要带上门,却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不知觉地就走了进去。
床头柜上,摆放着好几个药盒,明显是感冒药,也明显是打开来服用过一次的,药盒上有基地医务室的专用标贴,上面写着医嘱与开药时间。
蔺傲看着那电脑打印出来的具体时间,微微愣住了。
原来她昨天就已经感冒了,也许是前一天漂流浑身湿透而受了寒,可是她却一声不吭,还坚持着完成了三百米障碍训练,无数次的摔落跌倒,又无数次的挣扎爬起……
一缕自责懊悔的情绪终于绕进他坚刚不催的心房,棱角分明的唇线渐渐抿紧,手中的药盒,也在他紧握的掌中渐渐变形。
……
初墨玦赶到风临山庄时,祁伯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廊下,一见他下车立刻就迎了上来。
“初少,你可来了!”祁伯一脸忧急地把他往楼上带,“快,少夫人在楼上卧室,她烧得很厉害,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给她退下热来,你赶紧去看看。”
相比于祁伯的焦急忧心,初墨玦十分淡定从容,跟在祁伯身后上楼,却比祁伯一个老人家的步伐还要缓慢,祁伯看得心急,却也不好一直催促。
祁伯推开风云烈卧室的门,初墨玦走进,看到卧室里的情景,不由微微蹙眉。
风云烈坐在床边,将女孩紧紧抱在怀中,一贯冷若冰山般的男人,此时却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个不停发抖的女孩,一贯万事不惊沉稳底定的男人,此时却流露出极为罕见的焦虑与心疼。
初墨玦脚下微微一顿,忽然心生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他一贯了解熟知的朋友兄弟,那么稀世罕有的绝世男子,却似乎将他怀中的女孩当做了稀世奇珍,呵护爱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云烈一转头,一眼看到初墨玦便立刻道:“墨玦,她烧得很厉害。”
初墨玦微微抿了抿烟霞般淡色的唇,还是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孩,淡淡说道:“先把她放下,没必要一直抱在怀里。”
风云烈微微一愣,看向他淡然不动声色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一直在发抖的女孩,最终没说什么,将她轻轻放回床上,然后起身让到一边。
初墨玦走近,却并没有立刻把脉,先是淡淡看了看女孩的面色,留意了一下她发抖的情形,然后才慢慢坐下,素洁的指尖搭上女孩纤细的手腕时,注意到了她小臂上的淤痕,却只是扫了一眼,像是并未放在眼里。
“受凉,过度疲劳,加上体弱以及病情拖延,导致症状严重。”
初墨玦收回诊脉的手,转头朝祁伯说道:“温水,酒精,棉签。”
祁伯立刻会意,连忙去准备。
风云烈问道:“你打算用针灸?”
初墨玦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孩:“昨天下午她应该就已经开始发烧,当时就应该就医,居然拖到现在,她连这点儿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吗?”
风云烈看向女孩,顿时微蹙了眉头,没想到她已烧了那么久。
“傲把她带去了基地,可能让她跟着一起训练了,身上到处都是伤,”他微抿薄唇,“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在喊疼。”
初墨玦唇边牵出一抹微凉:“女队员们天天如此训练,没人喊苦喊疼。”
风云烈眸光一凝:“墨玦,她并不是娇气怕吃苦的女孩。”
初墨玦垂眸浅浅一哂,不予置评。
风云烈眉心一蹙,还想再说些什么,祁伯已带人走进,将初墨玦要求的东西端了过来。
初墨玦一掀外衫,随手在腰间一抹,掌中便多了一个白色软皮的精致小包,拨开暗扣一展开,一片银光微闪,月白锦缎上一排整齐的银针,从大到小,从粗到细,密集而又分明,像是某种精巧至极的乐器,根根丝弦,莹莹生辉。
净手消毒之后,初墨玦挽袖施针,一身月白衣衫的清逸男子,也如一弯明月般清凉悠然,明明他施针速度惊人的快,却姿态闲雅轻柔,取针,认穴,施针,素白长指宛若轻拨丝弦,于月下奏一曲清音,高洁,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