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团团此时已体力透支,感冒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早上吃了感冒药本来恢复了一些,可是之前跑操时出了很多汗,又没吃什么东西,再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她现在已经有些头晕眼花,哪里还能平衡与敏捷,立刻便身陷在泥塘中,几乎一步都迈不出去。
无数次滑跌陷下,又无数次艰难挣扎站起,她浑身泥浆,几乎裹成了一个泥猴,最后几乎是趴在泥潭里,却奇迹的,竟一点点地挪移到了泥塘尽头。
她双手扒在泥塘边沿上,想要爬上去,却已经没有力气拔出身陷泥中的双腿,努力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她伏在泥塘边沿虚弱地喘息,微微抬眸,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双双近在眼前的穿着军靴的脚,却都似乎钉在了原地,没有一个人挪动半步,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心里一窒,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只差最后一步,她只要爬上去,就能拿到那面小红旗,如果有人能拉她一把,她就能爬上去,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她,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她们做人太冷漠?
疼痛剧烈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像是有血丝在那里盘绕,一阵阵的腥甜,脑袋里也越来越晕沉沉的,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心里模模糊糊地还想再使一把力,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却反而陷得更深,连手都再攀不住泥塘边沿,慢慢地向下滑落。
俞团团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软,迷迷糊糊地竟然想到,她会不会葬身在这个泥塘里?
滑落的小手却忽然一紧,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有力地包裹住,随即她便感到自己似乎被人轻轻一拉,很快身子一轻,她终于脱离开那个黏滑的泥塘,窝进了一个坚硬厚实的胸膛里。
她努力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都是重重的泥浆,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模模糊糊地看到那深刻峻峭的轮廓,模模糊糊知道那是谁。
“旗,拿旗……”她喃喃道,心心念念地想着,她还没有拿到那面小红旗,还不算完成了这次三百米障碍训练。
蔺傲低头,看向怀中女孩泥猴一般看不清五官的小脸,那努力向他看来的眼睛,仍蕴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倔强与坚持。
他抬眸看到云杉树干上斜插着的那面小红旗,抱着女孩走了过去,从那群女队员中穿过,来到树干旁。
“旗就在这里,你自己拿。”他说。
女孩偏过头,伸出颤抖的小手,取了几次才将那小红旗拿在手中,收回怀里,小手一松,再也抓握不住,却抬头朝蔺傲感激地一笑。
满脸都是斑驳的泥浆,那笑容真是难看得不行,可是在蔺傲眼中,却觉得这是此生见过的最可爱的笑脸,充满着感染人心的力量,他不由回以一笑,灿若骄阳。
一旁的祁佳佳被那笑容闪亮得几乎眼花,仿佛有灼烈的光剑劈进心坎,震撼,却又烧灼疼痛。
“女队集合!”
沉厚厉烈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让人心惊的怒气,让一旁震撼旁观的女队员们顿时心中一颤,一时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集合列队。
“报告队长,女队集合完毕!”祁佳佳站在队首,看了一眼队伍后,向蔺傲报告。
男人一转眸,眉目深凝犹如沉渊,向来光华烈烈的眸光此刻犹如乌光之箭,缓缓一扫,迫人眉睫的坚硬与凌厉,使得人人自危,心中凛冽。
“特卫队铁律第十二条,背诵一遍!”
男子雄浑的声音,在厚实的胸腔里沉沉共鸣,传入俞团团的耳里,嗡嗡作响,她昏昏沉沉的,不明白蔺傲这是要干嘛。
女队员们顿时心中一凛,立刻回想起铁律第十二条里的内容,惶然心虚。
祁佳佳咬了咬牙,带头背诵,众队员连忙跟上:“铁律第十二条,无论……”
“听不清,大声!”蔺傲浓眉一皱,怒喝道。
女队员们浑身一震,挺直腰板,大声背诵:“铁律第十二条,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绝不抛弃队友,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你们做到了吗?回答我!”
男人眸光灼烈如火,愤怒地扫过每一张现出愧色的脸:“背得都挺顺溜,记得都很牢固,可是刚才,就在你们面前,队友身陷泥塘无法脱身,而你们,全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如果这是绝壁深渊呢,是吃人的沼泽呢,你们就任由自己的队友粉身碎骨,任她尸骨无存,全都无动于衷冷血漠视吗?”
俞团团靠在蔺傲怀里,感受到那愤然起伏的胸膛与沉浑的共鸣,而身旁,一众女队员凛然无声,直到此刻,她才隐约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为队长的威严气度。
她昏昏沉沉,无力睁开双眼,根本不知道那些女队员的惶然敬畏,男人厉烈如火的眸光,灼得每一个人都面红耳赤,低眉垂目,根本不敢直视他愤然的眼睛,那眼眸如火,那眼底又如浓墨,浓卷着深黑的漩涡,仿佛只要一触及,便会被那漫天漫地的愤然惊涛而淹没。
“对不起,队长,是我没有起到带头作用,愿意接受惩罚!”祁佳佳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拳起。
蔺傲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眸光一扫,凌厉生锋:“女队违反铁律第十二条,罚五公里越野负重十公斤,即刻执行!”
“是!”所有女队员响亮应声,心里再惶恐,嘴上也不敢有所违抗。
蔺傲抱着俞团团转身就走:“祁佳佳,跟我来!”
祁佳佳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男人的背影。
“跟上!”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里微微不悦。
祁佳佳连忙吩咐队员们立刻准备五公里负重越野,自己则赶紧跟着蔺傲而去。
“队长……”
“送她回宿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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