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念安又睡醒一次,在榻上躺了片刻,便见颜卿端着粥进来,后面跟着碧清,灼韵和羽阕,几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说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当所有人围在他榻边的时候,念安甚至有一种自己的女儿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感觉,这一觉没睡出时间有多长,倒是把人睡出了苍老感。
碧清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胆敢让我们等你这么久。”
说着说着,灼韵道:“碧清姐姐别说公子了,公子……好不容易醒过来。”
念安笑着道:“怎么都在,知道我醒了,一股脑的都过来想要来指责我一番吗?”
羽阕道:“奴婢不敢,奴婢们高兴还来不及,公子醒来了,我们都高兴。”
颜卿扶着念安坐起来,念安的身子沉睡太久了,手脚都不利索,手连拿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喝粥了。颜卿一口一口地把粥喂到念安嘴边,一边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三,我们都在,公子身体刚好,汐枫先生一会儿就来看看,晚些四王爷也会过来。”
念安点头微笑,“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碧清又红了眼,“你要是知道苦了我们,就快点休养,给我们找门好的亲事,你要是敢一辈子都这样躺在床上,我们是饶不了你的。”
灼韵道:“二王爷活该,为公子神伤了这么多年,公子多好的人啊!”
羽阕拍了一下灼韵,道:“怎么跟你说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颜卿解释道:“公子沉睡以后,灼韵其实成熟多了,也懂事多了,只是见您醒来了,她就没办法不说二王爷了。”
碧清道:“你刚昏迷那会儿,这几个丫头跑来这里,都哭得不成样子,就这个丫头胆子最大,敢当着众人的面骂皇上,那时二王爷还没让位呢。”
灼韵红了脸,“也没有,我就是说了两句。”
羽阕笑道:“可不是,就说了那么几句,晚上睡觉都哭得稀里哗啦的,生怕被皇上处死了。”
颜卿碧清都忙笑起来,念安对着灼韵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跟他,只能这样了,你也不用说他什么,颜卿最是知道的,秦曦的脾气是什么样子的。”
颜卿这才想起,秦曦原先的脾气如何,那时念安还是个书童,她也是清心殿里一个端茶递水的小奴婢,却不小心打碎了珍贵的玉器,后来才知道那是念安小时候送给秦曦的,秦曦当时的脸像极了要打雷的天,阴沉沉的,差点就把她处死了,还是念安碰巧来到清心殿,好言相劝,才把她救下来,逃了那一死。
颜卿习惯了每天温声细语地跟念安说话的秦曦,五年这样过去,几乎都要忘记秦曦发怒的样子。灼韵是知道大概的,她跟羽阕也没少看到他发怒,本就是阴沉的脸,只要念安不在的时候,就像是被人搅了一般的乌云。
念安道:“倒是我对不起你们几个,你们几个也都到了出宫的年龄,也该打发你们走了。”
三人跪下身来,“公子!”
碧清坐到一边,道:“念安,怎么突然就这样说。”
念安看着三人还挂着泪痕的脸颊道:“跪着干嘛,都起来,最小的应该是灼韵,灼韵如今应该也已经过了出宫的年龄了,不该再拖着你们了,你们也该也自己找一个好人家了。”
几人摇摇头,“奴婢要陪着公子,直到公子能够完全好。”
“等我这废人好吗?那你们怕是一辈子都要等不到那一天了,又何必执着于我怎么样,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了就行了,颜卿,你收拾的时候可有发现我留的东西。”
颜卿点点头,看起来是知道的样子,念安又道:“我在我的小匣子里给你们都留了一套嫁妆,用大锦囊装着,本想着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再给你们准备嫁礼了,就提前准备了一些,还特地叮嘱颜卿,过几天去我匣子那里帮我清点一下东西。”
念安走的时候把这些都考虑好了,把她们各自的嫁妆都备好了,包在三个颜色的大锦囊里,叮嘱颜卿,颜卿作为他们三个钟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最能懂他的心思,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奴婢将那锦囊尽数留在清心殿中,公子未曾醒来,奴婢们不敢擅自出嫁。”
灼韵道:“公子大病未愈,奴婢也不敢就这样出嫁。”
碧清点点头道:“你们几个倒是忠心,你也別逼着他们了,你早点把自己的伤养好了,她们也好安安心心地嫁人去,你一个主子也算半个父母,多少要送着她们上花轿的。”
羽阕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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