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顶,才有树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停歇在此却又准备展翅翱翔的一只巨鹰,威猛霸道。因而老鹰岩的得名,就是如此。
一条河隔着老鹰岩和村子,这条河发源于麻子林,又有一条支流从西北方向的苗家寨流向张家寨、穿过李家寨,到小莲村老鹰岩下面汇集,然后流经周家寨,干河沟……
老鹰岩下是一条陡而高的马路,这条马路除了村里的几架马车在赶集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走,其他的时间,基本没有车辆敢经过。
村长刘国岚家在悬崖边的马路后面用石头砌了一栋屋子,算得上是小莲村的标志,只有一层楼的屋顶,一根竹竿斜插在那里,一面红旗无力的耷拉着。
从石屋左侧往上走,有一片荒废的土,面积有数个足球场大,早已被踩的硬如石块,无法种植。这是早年就划出来修建学校的,只是资金一直没有到位,拖了下来。
章小涂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国岚家的这栋屋子。房子是用河里的石灰石来砌的,全村的男女花了一年多的力气,不知有多少人的肩膀因为背石头而被磨破。
这算得上是小莲村最前卫的一栋房屋,是刘国岚到县里面去开会,长了见识之后回来做的。怎奈能力有限,就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章小涂低叹一声,转身而去。
在那块荒土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都是学生,章小涂带着董小云等人赶到的时候,他暗自数了一下,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人。
这些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一个个都看着章小涂,等他说话。
章小涂看着他们,这四十个学生,年纪最大的是他,十七岁,还有几个十七岁的,但是月份都小他。其他的人,最小的十三岁,多半都在十四五岁到十六岁之间。
这一群人站在一起,个头都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很平均。只有少数人超过一米七。
他的眼睛一一的扫过这些稚嫩茫然好奇的脸,他知道,这四十个人,在不久的将来,考上大学的,只有两个,但是读出来的,只有一个,而考大学那铁饭碗的时代,即将结束。也就是说,这些人,五年之后或者七八年之后,都赴往广东或者浙江给人家打工,每个月为了一两千块钱拼死拼活,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他们的下一代,也许会走上这条重复的路。
“我找你们来,不是跟你们说学校有什么事情,是别的事!”章小涂朗声说道,然后一一的扫视众人的表情。
有的惊讶,有的无所谓,有的嬉皮笑脸,有的默然,有的微带怒容。
“不是学校的事情,你叫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有病是吧!我的作业还没有做呢,星期六和星期天我都要在家里做作业,没有时间。”人群中有人嚷着。
章小涂冷笑一声:“你真是用心啊,我耽误你的时间了。”
“那是。”回答的声音很骄傲。
章小涂懒得跟他废话,要是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不知道要回答到什么时候,这样没玩没了,浪费时间不说,还是在浪费生命。
“你们有什么问题,等我说完了,你们再提问。”章小涂环视一周,朗声说,“我找你们来,不是跟你们谈论学习的,我也不擅长学习。我今天找你们来,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你们星期天的时候,跟你们的父母多要一点生活费,至少十块钱以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我家拿不出十块钱给我做生活费啊,我一个星期才有三块多钱,白菜、土豆都是从家里带去的。十块钱?拿不出来。”
“我也是……”
“十块钱我拿得出来,但是凭什么给你,难道你把我们聚集起来,就是为了收保护费?不需要!”
大家七嘴八舌,章小涂一一听着。
一个星期十块钱都很难拿出来,这样贫困落后的小莲村,实在是真的困难,有的甚至就连五块钱一个星期都拿不出来。很多人在隆昌镇读书,都是住在学校里,每个星期的生活所需,都是从家里带去的。要是有什么学习需要的费用,还得家里卖粮食。
等他们告了一个段落,章小涂突然大声说道:“拿不出钱来,是因为家里穷,这不怪你们,也不怪你们的父母!我今天跟你们要钱,不是我要来自己用,我是拿来购买一批器械。然而你们,就是我章小涂以后的合作伙伴,我会让你们赚到钱,十块钱算什么,到时候一百一千一万块钱都能赚!”
“凭什么相信你啊,十块钱能赚一百块?”
“就凭我和大家一起。我再重申一遍,每个人十块钱,也可以不给。”
“章小涂,你要这些钱干什么?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有四百块钱,要是交书学费的话,够交好几个人一学期的了。”
“挖矿!”章小涂淡然说出两个字。
大家一下都静了下来,怪异的看着他,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有人说:“挖矿就是挖煤。你要挖煤?我爸说挖煤的没有出息,一辈子只钻黑煤洞,到死的时候,屁股缝里还夹着煤沙子。挖煤是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学习,以后考大学为国为民。”
章小涂真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忍住了,冷冰冰的说道:“我再说一遍,不是煤矿,是比煤矿还要高级十倍百倍的矿。我要告诉你们,这一个矿,是我们这一代人发家致富的起点。我们要把握好它,不要让别人拿走属于我们小莲村的东西。还有就是,煤矿在几年之后就会被禁止开采,到时候大家的生活来源,就只有打工一条路了,你们的子孙,也会跟你们一样出去给别人打工赚辛苦钱,受别人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