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萧清朗等人再追问,她就一股脑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别说再夸大其词的故意显摆了,就是连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敢有隐瞒。
那妇人正欲哭无泪,满心惶恐的跪在地上等着被下大牢呢。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子开口。
“那张存财当日是从地头回来遇上的凶案?”
“是是是,民妇清楚的记着他当时拖着一把锄头,还背着一个刚刚上粪用过的臭粪筐。”
许楚微微蹙眉,反问道:“现在这个时节上粪?”
所谓上粪,其实就是将粪肥施在田里,正常来说,庄稼人习惯每年在大雪以前散粪。这样地里的粪闷一冬天,再加上雪水,土地会肥沃许多。可若是上粪太晚了,则会适得其反,很可能会烤苗使得庄家枯黄。
那妇人见许楚脸色不似萧清朗跟田县令那般阴沉,赶忙冲着她哎了几声,解释道:“张存财家本来田地就少,为着娶媳妇又卖了一亩田,所以这会儿他要是不想法开地,怕是来年的口粮都落不下了。不过那坡上的地全是石头,薄的很不会出多少庄家的,所以他才挨家挨户的收粪,然后提前去央地。”
问清楚当日之事后,萧清朗跟许楚才进了张存财的家中。此时,院子里只有一个两岁大小的男娃在菜地里挖土,却不见张存财夫妻二人。
许楚目光扫过张家院子,见院落不大,角落里有个草棚子,里面放置着些农具。其中就有一个有些破烂的粪筐子,还有几把农具,而那些物件中,却有一个异常干净的锄头十分扎眼。
她微微蹙眉,刚想跟萧清朗说些什么,就看到他目光直盯着在挖土的小男孩,还有那片并不大的菜地。
农家院里或是墙外种些瓜果蔬菜,原就是很寻常的事情,莫说是张存财家,就算是许楚家中也是如此。如此自给自足,每年都能为家中节省不少开支。
所以,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异常。
只是,许楚也清楚,能引起萧清朗重视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对案件无用之事。于是,她也将目光投在了那孩子跟菜地之上。
却见菜地里种着很常见的黄瓜、番茄跟茄子等物,只是在黄瓜架的一边,却有几株瓜秧子已经枯死。那枯死的黄瓜藤蔓上,还挂着几个已经长成的黄瓜,低低垂着,也已经有翠绿色变成了黄色。
按常理来说,看那菜园子打理的情况,主家不可能会任由几株长势正好的黄瓜枯死的。而且,瞧着其上挂着的瓜,也并非是病死或是意外折断了藤蔓而枯的。
许楚眸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迟疑了一下,她走向那菜地边上独自玩耍的孩子,笑道:“小弟弟,你在玩什么?”
那孩子看了她一眼,咧着嘴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挖坑坑。”
他说着,还特地指了指自个挖的坑,“看看看,坑坑……”
许楚拍了拍手,夸赞道:“真棒,可是你挖坑要做什么?”
“种菜菜,种花花,还要给小宝种娃娃……”所谓童言无忌,可是听在许楚耳中,却遍体生寒。
萧清朗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菜地,神情复杂的看着依旧咧嘴冲着许楚说话的孩子,到底没说什么。
就在此时,听到动静的张存财跟红着眼眶的张家媳妇,也掀开帘子先后从屋子里出来了。
二人见到院子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俱是一愣,随后脸色就煞白难看起来。
“王……王爷……”张存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磕头道,“草民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很明显,他没想到萧清朗等人的到来,此时说话,都能让人听到明显的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而他身后的妻子,似乎也未曾好到哪里去,浑身颤抖,唇色发白显得十分惶恐。
院中寂静一片,萧清朗没有开口免了二人的礼,也未曾问罪于二人。可就是太过寂静了,才使得他们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压力,以至于跪着都摇摇欲坠。
沉默了良久,许楚率先开口问道:“张存财,你是否知罪!”
“草民,草民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张存财脸色惨白,不敢抬头的回道。
许楚指了指那墙角棚子里的粪筐跟锄头说道:“一应农具皆是带着泥土或是污浊,为何单单这粪筐跟锄头却被清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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