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在驿桥上班下班,都抑制着自己想冲上去掐死你的冲动。”
“后来,贺小敏的案子,我有机会正式和你见面。其实,当我坐在你对面的时候,我就开始纠结。你的专业,淡定,让我一下就把你和杀人凶手剥离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你和凶手,是两个人。虽然是一具身体。”
“那你当时戒指的痕迹,是真的,还是为了测试我?”我突然想到个细节。
“女人真是小心眼,还记得这个。”陆曾翰的声音有些尴尬,“那会在远航嘛,有时候也得逢场作戏,做做样子。”
“你不是不出卖色相吗?”我在黑夜里翻了个白眼。
“我又没和她们那个,就是做样子。”陆曾翰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不是记性不好么,怎么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放过。”
“那也要看是谁说的话了。你说的,我就记得牢。”我实话实说,“后来呢?你就故意套路我?”
“套路是我在见你之前就准备好的,可是执行起来,真的很困难。我很难分清到底在做戏,还是真感情。”陆曾翰的声音纠结而惆怅,“坏人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为了我跑去买创可贴,你说你想了几十种方法治我,说实话,听到这些话,心很疼,觉得自己像个畜生。但是回到家里,看着那副画,觉得自己更像个畜生,这点诱惑都抵制不住,还怎么给他报仇?可乔,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我没回答,我不知道,但我能想象。坏人,不是每个人都当得了的,尤其是两种良知打架的时候。
“南淇岛那次,我下意识地抓住你的手,可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如果我松手,你就死了,神不知鬼不觉,我就可以给他报仇了,再也不用纠结琢磨怎么动手了。可是我就是松不开,看着你的眼睛,我怎么也狠不下心。至于是警察的道义,还是对你的感情,我分不清。也许从头,这两者就交织在一起,警察的道义只是我放纵自己对你感情的借口?不知道。”
“那什么时候真正动心了?”我问道。
陆曾翰想了想道:“也许就是梅子浚和我说,你陪着我看了一晚上月亮的那次吧。你在外面,我在里面,我没想到你会那么信任我,连不知情的老白他们都以为我是凶手,只有你相信我不是。说不上的滋味儿,挺难受。”陆曾翰叹气,“再后来,就越陷越深,越来越没法自拔。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没有这些破事,我一定不管不顾地要你、娶你,可惜没有这个如果。”
我心里五味杂陈,感情是多么难自控的事啊。
“不说这些了,对了,你想办什么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陆曾翰的声音轻快起来,“你让洋鬼子洗脑那么多年,肯定会喜欢教堂那种吧?”
“我没什么概念,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事。”我如实回答,在遇到陆曾翰之前,恋爱和结婚都是离我好遥远的事。
“那我命令你,现在就想!”陆曾翰那股劲儿又来了。自从他的警察身份暴露后,就越来越霸道。
“你喜欢什么?”我问道,“我听你的。”
“那我就喜欢中式的,八抬大轿,喇叭唢呐一吹,拖拉机上系块大绸子,我骑匹高头大马,你说行吗?”陆曾翰的声音里满是调笑。
“放屁。”我忍不住道,“俗不俗。”过了半晌,我声音轻轻的,“我想不要太宏大,就几个好朋友就好,就像我过生日那样的浪漫地方,海岛上是明亮的月光,还有灯光。海浪在轻声细语,灯光温柔旖旎,就够了。”
“然后我驾着帆船去娶你,诶,这主意相当不错。”陆曾翰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我让一排警察坐船给你开路,那气势,一定上南城头条。”
那晚,好像一切都像生机勃勃的芽,从新春的土壤里萌发。未来可期,那场海滨婚礼,成了我那晚梦里的主题。第一次我的梦里,没有姐姐也笑得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早,我和陆曾翰搭了大巴车,坐到潍坊,又打了出租,到了林若兮小镇的家。我们上前敲了很久的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四十多岁打扮朴实的妇女问道:“你们找谁?”
“杨淑琴在吗?”我问道。
“在是在,你们找她什么事?”妇人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有事要找她。”我小心地说着,“能让我们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