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似笑非笑的说道。
孔令慈没怎么的,倒是站在地中央的吴三季猛的打个寒噤,一脸的惊惧。
“有什么事,只管说罢。”冷静对吴三季道。
吴三季捏着衣襟子,低低的开口:“大将军回来了,托人带了口信给我,说务必要成事,若不成事,就去死,若我不死,死的就是我全家。”
说着,从袖里摸出一包药来,双手递过来。
孔令慈伸手接了,哑然而笑:“毒药?孔雀胆?你又是哪家派来的奸细?大将军?内侍监统领管大将军派来的?”
吴三季没有回答她,只是紧张的盯着床上的冷静。
冷静吮吮鼻子:“真够狠的,果然无毒不丈夫,连自己的骨肉也可以不顾,你怎么给他回的?”
“奴婢依你所言,承认了错误,又说幸得主子救护,逃出一命,如今也想通了,必会好好完成任务,现已经找到了机会,得到皇上宠幸,想是不日之后便可成事。”吴三季低声道。
“做的不错,这就对了,回去等消息罢。”冷静道。
吴三季不肯走,面色悲伤,轻轻开口:“主子,奴婢夺了主子的恩宠,成全自己,心中一直不安,不知如何报答主子的恩典。”
“别想着这些没用的,回去按时服药,你若想报答我,自然有时机,也不急于一时。”冷静道。
吴三季在这儿磨蹭着不肯走,却见寺外又走进来一人。
不是别人,却是御医院掌院姜枫。
“今儿我这热闹,人排着队来。”冷静笑道,起身更衣,让南由将他带了进来。
姜枫因孔令慈在座,倒是一付一本正经的模样,施礼回道:“卑职奉皇上之命,来给娘娘请脉。”
“我没病,请的什么脉,你回去告诉皇上,我只是心里气不顺,在这妙音寺多住些日子,就好了,并不用劳烦掌院大人日日来请脉。”冷静冷淡的说道。
姜枫杵在那儿,不肯走。
孔令慈见气愤尴尬,忙打圆场:“娘娘刚才不是说,昨晚天凉可能冻了肚子,有些肚子疼么,既然有病,就快让姜大人瞧瞧,姜大人现在日日给太后瞧病,忙的很,真走了,可不好再请回来。”
说着,伸手暗暗拽了冷静几下。
冷静伸手出来。
姜枫走上前,屈膝半跪,与她诊脉。
孔令慈坐着无聊,便起身告辞,这一回,冷静倒没拦她,让南由将她送了出去。
姜枫诊了一会儿,松了手,收拾诊具,却突然又开口:“娘娘,卑职心中一直藏着件奇事,几次欲开口问问娘娘,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冷静情知他是想问那日他被拖进医疗系统的事,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姜大人既然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不要问才好。
这世间本就有很多我们不能够理解不能够完全解释的怪事,比如神佛鬼神,个个都说有,可真正见过的又有几个?不过是传说而已。”
姜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冷静因又笑道:“姜大人不要怪冷静刚才话语无理,冷静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们之间其实很熟,望大人见谅。“
姜枫呵呵一笑:“娘娘多虑了,老夫从未怪过娘娘,娘娘作事,自有主张,就算老夫愚钝不解其意,也决不会多事。”
“太后的病还不见好?”冷静似无意的提起这件闲聊。
姜枫一脸忧郁的点头:“没有多少起色,胸闷咳嗽总也不见好,老夫下了虎狼之药,可效力终究有限。
太后这毛病是旧疾,因长年失于调养医治,故养成重患,如今她贵为国母,重登宝座,精神也便懈怠下来,人这精气神儿一旦懈怠下来,病情便更觉加重。”
“我这儿有个治咳疾的药方子,专治陈年旧疾,只不知好不好使,你拿回去着御医院的大人们研究研究,若可用,就试试罢。”
冷静从袖里摸出张纸色陈旧的方子来。
姜枫接过来,瞧两眼,赞叹:“果然好方,高明,实是在高明!”
“别介,也并不是我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总要适合的才好,还是回去跟众大人研究下,若是合适,再夸高明。”冷静沉声道。
姜枫袖起药方,朝她作个辑,面色却尽是悲哀。
冷静垂下眼,声音嘶哑:“大人,人这一生,走到哪一步就要说哪一步的话,如今我们在他们母子手底下活命,自然要讨人家的欢喜,才能够活的轻松不是。”
“老夫明白,老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姜枫悲伤的回道。
“大人,不管你想做什么,只是千万莫在药方子上做文章,虽然你失去了两个儿子,可你还有一家老小,你有八十高龄的老母亲,还有两个女儿,一个贤慧的夫人日日在家悬望,等你平安归去。
所以,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想想她们,一定要先想想她们。”冷静有些悸动的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