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怎么啦?”丑娘奇怪地问道。
“好像不太一样了。”
牛大力憨憨地说着,“咔嚓”一声,一斧头下去,木柴裂成了两半。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你弟弟。”
丑娘慈祥地笑笑,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从七天前的病怏怏到今天的精神抖擞,她已经很满意了。
“那是”
牛大力笑得依旧憨厚,又是一斧头,干脆利落。
紧接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霍地一下抬起头来问:“阿丑,还有什么新武功可以教我吗?”
“练完了?”凌风挑了挑眉头问道。
牛大力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练完了。”
“好,很快,我就可以考入武院,到时我在武院里,给大兄你找一门最好的武功!”
凌风笑着如此说来,若是其他的武学武徒们听他如此信誓旦旦,视考入武院如探囊取物一般,定然是要讥笑他吹牛不打草稿的。
这话落在牛大力和丑娘的耳中,他们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丑娘只是交代了一声要注意身体,牛大力更是直接,道了句:“等你。”,就继续埋头砍柴了。
亲人的无条件信任,就是这么简单。
“我出发了。”
凌风笑了笑,踏出了两步,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说道:“娘,大兄,后面几天我可能就住在武学了,就不回来了。”
说完,又交代了两句,凌风自重生后,第一次踏出了家。
鸡鸣犬吠,儿童嬉闹,泼妇骂街,醉汉闹事……喧嚣的一幕,久远的熟悉,闯入了视野当中。
年华老去的妓女,在半掩门卖笑;买菜的妇女与买菜的小贩,为一文钱而争得面红耳赤;两个孩童的口角,眨眼间就变成了席卷了大半条街的群架这些少年时凌风极致厌恶的种种,在阔别多年后的此时,在前途一片光明的这刻,竟是显出了几分亲切来。
凌风就这么面带着笑容,穿行而过。
经行处,老年妓女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小贩与买菜妇女放低了声音,扭打的孩童们轰然而散,一路全无阻碍,就由着凌风施施然而过。
凌风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身武艺即便是在武学当中都是顶尖,在这市井争端中,又有谁是他的对手?
在贫民窟中生存,找麻烦的人从来没有少过,他们的下场,也从来没有好过。
比起凌风憨厚的大兄,下手从来狠辣的他,更受到贫民窟中居民朴实的敬畏。
对力量的敬畏!
他们心中多少也有些奇怪,平时总是一副孤傲与横眉冷对模样的凌风,今天竟然是在笑啊。
这些市井之徒如何想法,凌风并不放在心上,就这么脸上带笑,走在通往武学的路上。
武学,乃是武院下属;
武院,又分上院下院。
武院的来历着实不凡,它是百多年前,一场大灾变后,由六御绝巅中的上天帝出面,号召、团结了天下武道强者,不以门派为分野,共同创建的。
武学作为武院的下属,更多的是起到一种教授基础,简拔人才的作用。
若要比较,大致就相当于读书人的蒙学吧。
在凌风所处的紫岩城来说,单单武学就有十几家,不过在内城之外,专为贫民窟人而设的武学,就只有凌风就读的一所了。
那些内城的凤凰们,是绝对不愿与外城的草鸡共舞的,资源又理所当然的向着他们倾斜,便有了这内外极不均衡的情况出现。
这些都与凌风无关,暂时他也干涉不得,就这么安步当车,很快循着既陌生又熟悉的道路,前往武学。
至于半途,凌风持续了一路的笑容,猛地一下僵住了,好像一盆热水,“嗖”的一下,被从火山口移动到了雪山之巅,热气犹自蒸腾,盆水早化作了寒冰。
在他的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一个粗布灰衣的少年人,刚刚从中走出,看到凌风,伸手就打了一个招呼,满脸的热情之色。
灰衣少年面相敦厚,身材雄壮,粗手大脚,浓眉大眼,看上去憨厚淳朴得有几分愚笨。
“凌兄,好几天不见了,你身体大好了?”
“我找了那个赵元,说好了过两天,我要跟他比武,这几日都在家里面苦练着,没来得及去看你。”
凌风还未开口呢,灰衣少年已说了一堆,并与凌风把臂,一同走向武学。
灰衣少年口中的“赵元”,听在凌风耳中,初始之时有些陌生,思索了一下才回忆起来,正是几日前,害得他受伤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