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
清明城外一事终于水落石出清楚明白,但之间的起承转合却凌厉而寒冷,有如在狗剩心中投下一方巨石,瞬息间大浪翻涌波澜壮阔。而得知来龙去脉后的弹指之间,狗剩周身百窍的气血也如同被点燃一般四处冲荡。真武修行者讲求契机牵引一鼓作气,而此时此刻的情绪变化无疑就是踏破铁鞋的一丝熹微天光。但就算体内气血翻涌经脉通张,甚至身边还有小白龙给予他绵绵不绝的龙息饲养,也还是抵不住最根本的先天血脉,无法通窍入真武。
机缘二字,不能全信,但如今来看,却又不能不信。
狗剩呆滞的坐在床上,半响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拍了拍肩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冰屑,眯眼喃喃道:“狗日的机缘......”
小白龙冷笑一声,落在桌边常常放置的一盏玉碗中,也懒得抬头,微微闭上眼睛道:“这哪里算的上你的机缘,不过就是你愤恨之下的莽夫之举罢了。本来还以为有多沉得住气,谁知道也不过如此。若是真的恨你那所谓的父亲,毁了宋家不就是了,在这里抽什么疯。”
毁了宋家不就是了......小白龙毕竟是沧海龙族,话语之中总少不了这股子睥睨天下的气概。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狗剩早就见惯了这种姿态,所以毫不为所动,只是随口道:“自然是要毁的。”
自然是要毁的,只不过没有想到,那个人终究还是如此薄情凉性。
小白龙难得的没有继续嘲讽下去,它轻轻动了动尾巴,显得极为疲惫。也许只有它才知道,方才为了助狗剩一臂之力自身损耗的有多么厉害。
狗剩垂下头,脸上也全是疲惫颜色,一番蛮不讲理的冲关下来以至于全身像是酥软的睢国沙土一般提不起一点精神。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沉稳住至今仍紊乱不堪的内息,狗剩喃喃道:“今天在娘子楼和王梓丞谈的话,你也听见了。朝廷早就对宋家有意,甚至有强行动武的念头。这些日子以来窦健也和我说过不少朝廷今年至开春以来的多项动作。最慢一年,在那什么靖北大营里的鹿占亭将军就要兵发燕国土阳关,也就是说,朝廷对宋家的忍耐时间,最多一年。说来也是巧,我正好是一年后入谱归宗......几头花纹豹在林子里觅食,我却一脚不偏不倚的插进去,是死是活当真不好说。”
小白龙微讽道:“你是准备要死要活吗?”
狗剩嘿然笑了笑,出神的看着微绿色的窗纱道:“要死要活说不上,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不管是宋家还是朝廷,都属于随手一招小弟无数的角色。而我不行,除了窦健和宋嘉南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堪当花瓶的绵延蒙蒙。唐山叔虽然厉害,但如今却仍旧在西烨养伤,而你虽然是龙族,可说实话,也帮不上什么忙......”
小白龙冷冷哼了一声。
狗剩轻轻一拍脑袋,笑道:“是了,话不该这么说,你帮的忙算起来应该是最大的。”
偷偷瞧了一眼小白龙渐渐缓和的脸色,狗剩继而笑道:“但我依旧没法跟朝廷和宋家拖时间呀......更不要说我那些堂兄们没一个省油的灯,拖到最后肩膀上的脑袋还能不能稳当的驮着可就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狗剩眯起眼掐着指头数了数,道:“窦健没多少日子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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