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花魁,却不会猜不出其中一二。当下朗声应道:“姑娘猜的不错,就是我了,昨天给姑娘叫好的那个。”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道:“谢过公子的好,昨天不识公子真面目,略有孟浪处,还望公子见谅。”
狗剩嘿嘿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别说你昨天没有孟浪处,就算有,凭着你大美女的名头,我也不会说什么的。见谅不见谅,实在无从谈起。”
窦健无力的叹了口气。
屋里的绵延姑娘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位宋家公子说话这么不羁,略微的停了停,才淡淡接口道:“公子今日前来,不知为的什么?”
狗剩笑道:“且不说为的什么,你总不能让几位客人都站在门口吧。”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半响,才看见屋子的门轻轻打开,有一袭紫衣站在门前,轻声道:“几位请进来吧。”
窦健讶异的看了一眼狗剩,心想这倒是奇了,你面子不小啊。绵延姑娘再怎么说也算是眠月楼头牌第一的女子,结果你说见就见了。这样的派头,当真不俗。不过他哪里知道,自从昨日的一番风波过后,眠月楼也或多或少的染上了些干系。这渭城里,让太守府吃个闭门羹不算什么,如果惹了宋家,那才是真正的祸患无穷。因为任谁都知道,宋家无论从何处来讲,地位都要高出太守府太多太多。眠月楼前刚出了刺杀宋家七公子的事儿,楼子里的姑娘再清高,也总不能给宋家人什么脸色看吧。
于是狗剩、窦健以及装扮成小书童的紫云丫头便从容的迤逦行在花丛之中,坐进了那精致淡雅的房间里。
狗剩看了看这个只闻其声却始终不见其名的绵延姑娘,不禁好生失望。这失望倒不是觉得绵延姑娘不好看不漂亮,而是她始终带着一方白色轻纱,遮住了一半脸庞。虽说另一半看起来已是倾城之姿,但未能一览全景,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不过狗剩就算再无稽,也不会贸贸然的就请人家拿去轻纱,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登徒好色之人。
略微一失望,他便四处看了看,打量起了这个可称为女子闺房的小屋子。但却并未看到什么出众的地方。布置简单,犹如乡下农户的房间一般,只是墙壁之上挂了一支玉箫,墙角处立了一杆花锄,还有的就是狗剩一看便要头疼的密密麻麻的书籍了。
那姑娘倒是一语不发,为三人沏上茶后只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眉目微微向下,波澜不惊,倒是让狗剩心中莫名一荡,心想这姑娘风情果然是在不经意间可见一斑。心想着早知道便不带着紫云和窦健了。若是自己只身前来,岂不是更多了一份可供无限发挥的旖旎香艳情节?这般想着,便微微有些出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嘴里口水都要从嘴角玉城雪岭了,他慌不迭吸溜了一下,发出了略响的声音,极为清楚。
狗剩脸上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
那绵延姑娘眉头皱了皱,还是一言不发。
倒是这边阅尽无数人的窦健心领神会,颇富内涵的看了一眼狗剩,以极为巧妙的弧度对他笑了一下,默契丛生。于是拉着尚不知不觉的紫云丫头站起身来,笑道:“在下平日倒也挺喜欢花草,既然姑娘这里品种齐全,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观,赏玩赏玩?”
紫云丫头茫然的站起来,还没说话,窦健便抢声道:“你与我一起,做个记录。”
绵延姑娘心思灵巧,哪里看不出他和狗剩唱的一出双簧,不过却也并不点破,反而颌首道:“公子既然有雅趣,那就请自便吧。”
窦健笑了笑,拱手致谢,拉起云里雾里的紫云丫头便走,嘴里低低嘱咐道:“你家公子有正事,咱们给他腾个地。”
紫云丫头哪里能转过这么多的心思,一时想起了在城头上少爷说过的话,便信以为真,点点头和窦健走出门外。
屋子慢慢安静下来,绵延姑娘垂着目光,忽然轻声道:“已经没人了,公子若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开门见山。”
狗剩笑了笑,赞了一声这女人的冰雪心肠,道:“姑娘倒是聪明的紧。”
“公子若真是来寻欢作乐的,又何必在发丝里,夹了三根银针。”
狗剩的笑容顿时有些发寒,但他表情却依然不变,只是有点放慢语气道:“我头发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吧。”
“公子说有便有,说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了。”绵延姑娘语气很平静,道:“我还小的时候,中过不下五次针毒,在这等地方,若不是眼睛亮一些,怕也活不到今日。言语中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希望公子能够见谅。”
狗剩呵了一声,道:“那姑娘有如今的名头,倒还真是不容易。”他话里依然寒芒不减,但眼神中的戾气,却渐渐消散。
沉默半响。
狗剩呼了一口气,不再安静,直入主题,轻声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绵延姑娘低垂的目光瞬间抬了起来,眼中有雪亮的光芒一闪而过。
“敢问姑娘,剪烛,与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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