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逆转

为明朝律法极为严酷，尤其是通敌作乱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大罪。所以许多对朝廷不满的人都假冒倭寇之名对明廷对抗。而当地官员害怕朝廷因为自己辖区内出现叛乱而降罪自己，也乐得将这些乱民当做倭寇上报朝廷。

    草直八郎神情惊慌地奔到斋藤道吉跟前道：“头领，山谷另一侧的戚家军现在也对我们发起进攻。现在我们是两头被围，这该如何应对？！”

    斋藤道吉以刀当拐杖站了起来，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下方不远处正在仰攻的戚家军说道：“你过来”。

    草直八郎移步走了过去。只见斋藤道吉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子后，草直八郎匆匆忙忙钻入丛林消失了。

    斋藤道吉拔出村正妖刀大吼一声：“小的们，打起精神来，让这些手下败将尝尝武士的厉害！”人群中的矢手组骨干立即嚎叫着呼应，众倭寇人声沸腾，换了魂般疯狂反击，箭矢和巨石朝着猛烈进攻的戚家军兜头袭来。

    观战的郭近儒见进攻受挫，对戚继光说道：“敌人锐气未消，强攻只怕难以奏效，不如先行撤兵再作商议。”

    戚继光盯着前方战场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兵者，动则穿九天之上，攻以雷霆之势。如今撤兵，气势不在，再攻难矣！”又环顾四周将士大声喝道：“亲卫营将士听令！随本帅剪除此股恶匪！”

    郭近儒一听戚继光要亲自上阵，大惊道：“元帅你乃三军之首脑，岂可轻率行事亲冒弹矢逞武夫之勇？！”

    戚继光翻身上马，转向郭近儒说道：“无妨！先生不必忧虑，本帅须臾便击破倭贼与先生畅饮美酒！”语毕驾马绝尘而去。众亲卫营将士见主帅一马当先，战意大起，呐喊声震天，尾随戚继光疾驰而上。

    戚继光疾驰至距倭寇阵前两百余步时，取出背上弓弦一连射出五箭，箭矢凌厉非常，箭无虚发，五名矢手组骨干应声而倒。戚家军将士见状士气大振，猛攻而上。

    戚继光精通武艺，尤其是箭法堪比李广。射死五名气焰嚣张的倭寇后已冲至倭寇阵前。只见胯下宝马一跃，已跃过倭寇设置的栅栏，手中佩刀上下翻飞，所过之处倭寇应声而倒。戚家军众将士见主帅如此神勇，更是士气旺盛，个个争先恐后，杀得倭寇防线顿时土崩瓦解。

    另一头，沈在带领中军将士和火铳营将士浴血奋战，突破倭寇设置的障碍，杀得倭寇步步退却。沈在部越战越用，加上火铳营的火力压制，倭寇纷纷血溅当场。

    战斗一直持续至近午，戚继光与沈在终于歼灭倭寇，两军汇合，生擒倭寇残部五百余人。

    戚继光与沈在简单寒暄几句后立即令各部统领清点伤亡和战俘，一面安排人手打扫战场和安顿伤员。在得知战俘中没有斋藤道吉后，戚继光大为光火，但很快平复了下来，略一思索道：“虞景川，你立即率发机骑兵营火速赶到清河的倭寇老巢，片刻不得延误，趁他们为加重防御前突袭；沈在你率中军和火铳营随后支援。陆子铮你领虎贲游击营追捕斋藤道吉，生死不论，一定要歼此恶徒，否则后患无穷！申屠元你领左军守卫大营待命。”

    各将领领命后立即退下依命行事。

    话说斋藤道吉先前眼见不支，为了拖延时间让草直八郎回老巢准备搬巢，有意煽点手下喽啰的战意负隅顽抗，自己却趁乱带领三十余个矢手组心腹沿下路撤离，完全不管手下残部的死活——反正那些异国人算不上自己人。一路奔逃十来里后，斋藤道吉疲惫地停了下来，双手拄刀柄支地，喘息不已。昨天的恶战消耗了他大多的体力，至今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支撑到现在。

    一心腹走上前搀扶着斋藤道吉，问道：“头目，我们不是要回清河营寨吗？怎么往东走？”

    斋藤道吉粗鲁地推开那名心腹，抹了抹满面的汗水，边喘气边没好气地说道：“蠢货一个，我们四千人突袭戚继光都打不过，靠营寨留守的五百人能打得过？我已令八郎回营寨命余部到海岸准备船只与我们会合。留得性命在，改天再与戚继光一较高下不迟！”说罢又看了看累得东倒西歪的手下，大声骂道：“想活命的赶紧给老子起来赶路！迟了你们都暴尸在这荒山喂野狗！”跟随斋藤道吉的那些倭寇都是些亡命恶徒，什么困苦都遇过，但是如今也折腾得有气无力，听了斋藤道吉这样说，只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跟着斋藤道吉赶路。

    陆子铮带领三百余名虎贲营精锐循着被斋藤道吉这伙人踩踏东倒西歪的杂草和灌木一路追踪，追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对方踪影，便爬上一高丘的树上，往前眺望，却见远处斋藤道吉一干人仓皇逃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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