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有宫人慌慌张张地来找月人,趴着耳朵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里面李萼正与颜丛雪闲坐着,听到声音便问道:“什么事?”
月人不敢有欺:“刚刚仁明宫的五儿来报说,皇后娘娘被皇上软禁起来了。”
李萼不禁动容,“为何?”
月人答道:“听说是与垂拱殿失窃一事有关。”
李萼沉吟道:“你着人小心去打听着,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人正要领命出去,却被颜丛雪拦下。李萼知她必有缘故,因此便暗许月人退下。
转过头来,瞧见颜丛雪正眼带笑意注视着她,也不询问,便等着她先开口。岂知颜丛雪却始终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摆弄指甲。
李萼心内急着想知道原委,只好先妥协,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快说了吧?”
颜丛雪知道李萼先开口询问已是难事,她虽存心相戏,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栽赃嫁祸。”
“是你设计害她?”李萼双眸放出光芒,似是吃惊,又似欢喜。
颜丛雪故作一惊,说道:“小妹本事有限,只是助姐姐一臂之力罢了,断没有害人之心。”
李萼轻呼一口气,脸上笑容艳若秋华,“你我之间也不用这般装腔作势,你倒跟我细说清楚。”她动了好奇之心,颜丛雪却偏偏又不肯再说了。
只是说:“稍迟一些,消息自会在宫中传开,那时表姐还怕不清楚么?何必我们两个现在说这些让人起疑的话。”
通过这一件事,颜丛雪已经看出,虽然李萼算得上沉稳聪慧,可一旦此时关乎她所真正在乎的事,也难免急躁。她虽也不愿与李萼为敌,可素来养成的习惯,总是要在第一时间了解到一个人的弱点。
果然皇后被禁的消息很快传遍大祁皇宫,遗落珠子的事也是人尽皆知。李萼自然也知道为何那时颜丛雪说,皇帝并不信任她。原来她以往竟小瞧了薛琮,以为他是个贪恋美色,任人摆布的皇帝,虽也有些主见,但终抵不过美人诱惑,岂知竟是他装傻作痴的伪装。
其实,实情也并非如此,薛琮确实算是祁国皇帝中有大志的一位,可他为人率真,并不好装假。他宠幸李萼是真,只因他当真喜欢她,他怀疑李萼却也不假,只因他觉此事不该避亲。
可李萼既误会了,以后做事自然更加谨慎。
皇后尚在软禁之中,说明皇上并未定罪,宫里如今竟像暴风雨的前奏——静,静得异常。猜不透皇上的心事,人人都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唯有蔡婉容,不改一贯的嚣张脾气,不知避讳。
李、颜二人只是没事在绛云殿附近走走,或是二人闲坐对弈,日子反而清闲了许多。只因她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反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且说夏皇后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不许任何人探视,只有每天固定的人送饭食。每次看着夏皇后都是期期艾艾,独自垂泪,不过也奇怪,一般人此刻定时食难下咽,她却将每次的膳食都吃得干干净净。
仁明宫这边的动静自是现在宫里其他嫔妃最关心的,负责送饭的宫人却也因此大捞大赚了一笔。
“表姐就不关心那边的动静吗?”颜丛雪见李萼也不曾派人去打听过那里的消息,因此问道。
李萼仿若置身事外,“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无非多惹是非罢了。一切等到该了断的时候,自然会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