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许峙已站到了店门口,他阔步而入,就近拎起一坛酒,仰头便灌。他一口气将半坛子酒饮去了一大半,在场众人都瞧得愣住。他将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今日我就陪大伙喝个痛快,明日咱们再一起上阵杀敌,将昌黎人杀个片甲不留。”
众将士对上阵杀敌云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要许峙不是来阻止他们喝酒的,他们就欢迎的很。
所有人中当属范黎舒最高兴,平时她想让许峙陪她喝喝酒或是出去玩,许峙总是不肯,难免觉得太闷了些。
范黎舒走到许峙身边,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笑道:“我早说嘛,不要整天闷在屋子里想你的北伐大计,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无不可啊。”
“你啊,总想着玩。”许峙又想说教。颜丛雪走过来,笑道:“既然都来,就暂时放开你那些烦恼,偶尔歇歇,大祁千千万万百姓也不会责怪你的。”说着仰头将手中的一碗酒全都喝了。
范黎舒也说道:“就是,我平日里说他,他也不听。”借着酒意将平日藏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大哥,你别以为我整天都想着玩,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如果有一天你披上战袍,我一定陪你浴血沙场。”
二人自小青梅竹马,范黎舒的父亲生前二人已定了婚约。许峙祖父临终时又嘱咐他好好照顾范黎舒。这些年,范黎舒的心思许峙也不是不明白,可他却总是装作不知。
颜丛雪见她发愣,抱着酒坛走到他面前,笑道:“大人在想什么?”
许峙一晃神,回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堂堂大祁国民多地广,可是却没有一支能拿得出手的军队,北伐势在必行,可是……”免不了一声长叹。
颜丛雪给许峙的碗中倒满酒,说道:“喝酒吧,大人不是说今日要陪大伙喝个痛快吗?”
夜已渐深,酒已见底。喝酒的人也都醉了,酒馆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偶尔会有人说一两句梦话。
颜丛雪从桌子上起来,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走到酒馆门口坐在门槛上。
春天夜里的风还有些许凉意,颜丛雪紧了紧衣衫,仰头望见一轮圆月挂在当空,透亮如水中的月影。
“姑娘真是好酒量,喝了这么多居然还没有醉。”
颜丛雪一回头,许峙已坐到她身边。于是笑道:“谁说没醉,我这不是到这醒醒酒嘛。”
许峙嘴角上扬,指了指月亮,说道:“原来今天又是十五。”
“是啊。”颜丛雪仰着头,以手支颐,莞尔笑道:“是啊,想来我和大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十五。”
许峙道:“没错,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姑娘竟是淑妃娘娘的妹妹。”
颜丛雪笑道:“我也没想到,您就是鼎鼎大名的许峙大人。”
“呵,什么鼎鼎大名啊?”许峙将头往门板上一靠,不知自己这“大名”从何而来。
颜丛雪侧头看着他,说道:“我听说大人曾单枪匹马闯进昌黎人的营地,劫杀了叛徒章安国。还有,我帮大人包扎伤口的时候,看见大人的手上还有另外一个伤口,想必大人定是身经百战,身上留下的伤一定不少。”
“哈哈。”许峙哑然失笑,说道:“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举起受伤的手掌,看着伤口说:“这个是为救一个昌黎人伤的。”
“昌黎人?”颜丛雪想不到许峙竟会救昌黎人。
许峙点头,“嗯,是个昌黎小姑娘。”故事还没开始讲,许峙却低着头自己笑了起来。听他继续说道:“那一次祖父有事出门了,我一个人跑到郊外去玩。有一天,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玩石子,她旁边有一匹狼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而她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