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萼道:“妾身替小雪谢皇上隆恩。”
不过,这次之后,薛琮已有好几日没到绛云殿了,什么赐婚云云也更是无暇顾及了。
趁着这些日子,李萼每天带着颜丛雪熟悉宫里的环境。现在对于平日里用来玩赏的什么亭子、楼台,这个轩那个殿,颜丛雪都已明了。但皇上议事之处还没有去过。
此刻,外面又在飘雪了,雪落得很轻很慢。颜丛雪正站在窗前摆弄着一支梅花。“看来我们的方法奏效了。皇上果然再无闲暇顾及他事,茶商变成茶寇,没想到他们还挺厉害,居然搅出这么大的风波。”
李萼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打听到丞相叶横已经向皇上举荐了许峙,如果皇上决定派他去对付那些茶寇,倒是不能掉以轻心。”
摆弄梅花的手有了一丝停顿,颜丛雪细长的眼睛瞥向李萼,“这个许峙是什么人,居然让表姐这么重视?”
李萼轻轻碰了碰耳垂,说道:“此人你也不是不知,便是当年单枪匹马闯进我们昌黎大营抓走章安国的许坦夫。”
“是他?”颜丛雪的瞳孔收缩,转身面对李萼说道:“此人倒是有些本事,不过赖文正那些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近来茶商军祸乱湖州、凯坨、德郡、沛城这么多地方,气焰嚣张的很,南祁朝廷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听说许峙还曾向皇上上书,是专门针对北伐问题的,好像就叫……《北伐论》。我担心他要是平了茶寇动乱,皇上对他的提议也会有所重视了。”李萼嘴上说担心,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好像置身事外一般,面上依然看不出一丝涟漪。
颜丛雪问道:“这么说表姐还没看过那篇文章了?”
“没有。”李萼摇了摇头,说:“皇上虽然对我宠爱有加,可是我想过问朝堂上的事,还没那么简单。”她拄着手,又碰了碰耳垂,说道:“我也知道,只有看到这篇文章才能对症下药。现在就算我要劝说皇上不采取许峙的建议,呵,也无从下手啊。”
颜丛雪莞尔轻笑,“表姐既然想把这差事交给我,何不直说?”
李萼也不掩饰,笑道:“我就知你聪明绝顶,什么话一点就透。只是不知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拿到《北伐论》呢?”
颜丛雪抿了下嘴唇,眉毛轻挑,说道:“明着要是要不来的,那就只有偷。”
“偷?”李萼的面上虽然未显笑容,但笑意已溢出双眸,“什么时候去?今晚?”
颜丛雪摇头道:“不,明天白天。虽然是偷,但要明着偷。我的身份本就是最好的掩饰,才来宫里不久,图新鲜到处玩,走错了地方很正常。即使撞见了什么人,也不碍事,不是吗?”
李萼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机灵的妹子多好。”
“有何不可啊?”颜丛雪眯起细长的眸子,笑道:“只要娘娘肯把丛雪当妹子看待,娘娘就是丛雪的表姐。我们有着同样的命运,如今又都为了大汗的统一大业而背井离乡,本就应该相互扶持的。”
颜丛雪伸手去握住李萼的双手,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是冰冷的。李萼展开明朗的笑容,“你说的对。明天记得小心一点。”
“嗯。”颜丛雪答应着,“我去叫月人她们传膳了。”
她说的没错,她和李萼都是从小就接受着严格的细作训练,面对一切突发状况她们都会想出最好的应对方法。但颜丛雪似乎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一个细作绝不可以对任何人用真情,即便那个人与你有着相同的命运,与你属于同一个阵营,也只能是单纯合作而已。
李萼原本是完颜景康最得力的细作,她成功的混进皇宫,成为南祁皇帝最宠幸的妃子。她铺好的路,怎能允许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抢了她的所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