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笑着没再说话,半晌拉起我来,“吃好了吗,走吧,阿坤两天前就到了,差不多消息也打探好了,咱们去见见吧。”
说着搂着我往外走,我却有点诧异,玉成坤这么快就到了?
西北这边很有意思,太阳升起来的比较晚,八九点钟,日出的羞怯才从天边露出来,世界也开始慢慢苏醒,买早点的,各色当地的牛肉羊肉早餐让整条街都充斥着生机。
安东没带小弟,我想回去叫上我的人,可他没停下来的意思,看懂我的想法,“阿坤那人多疑,最好别带人。”
我皱眉,没再说什么,就安东拉着走到一家似乎是卖西北皮革的小店门前,门脸很小,门口是木牌匾,店名普通的要命,西北皮革。
门口挂着两张熟透了的完成牛皮,那牛皮剥的很好很完整,这一点我在村里的时候就知道,这还是听杀猪人说的呢,说要是牛羊,剥下来的皮子可以做皮鞋,不过屠夫们都剥的不完整,会破坏纹路。
专业的熟皮子师父是有多少年功夫的,手巧的很,最好的剥皮师傅,可以出神入化的让皮子完整的连眼眶和尾巴部分都严丝合缝。
此时一张牛皮一张羊皮被定在门口靠里面的墙上,这样店铺再简陋,只要懂行的人看了,也知道这里师父手巧的很,你想买什么样的皮革,做什么样的物件,都是能办到的。
木质门槛很高,跨进去,里面就一股熟皮子特有的味道,屋里有些潮湿,安东给我解释,熟皮子的过程需要有水蒸气,所以很潮湿。
屋子举架很高,各种皮革制品,有羊皮袄,皮帽子皮靴,都说不是常见的衣服样式,到像影视剧中过去多少年前,大山里的人穿的那种,很笨重,但是摸上去柔软保暖。
一进店,门边有个对着老式电脑玩着连连看的小学徒,聚精会神的在那,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到他脑瓜顶,穿着一件很过世的帽衫,领子都磨破了,还有点脏。我却觉得那外套有点眼熟。
听到有人进来他也没抬头,“需要什么自己看啊,咱们这定做皮袄皮靴子,质量好的没话说,价钱好商量。”
这话说的娴熟,恐怕一天要说上几十回。
安东没急着进去,四周有兴趣的看看,“这皮子薄不薄啊,别偷工减量到时候冻得人耳朵掉了。”
那小店员还是没离开电脑,听了这话像是听多了,熟练地回答,“咱们这可是老点回头客多着呢,凡是进西北做生意的都来咱们这,西北啥天气啊,昼夜温差大,晚上能冻死人,咱们师父说了可不能做那害人的买卖。
咱们这皮子都是加厚的,软和,里面还有内胆,热了可以脱,晚上可以套上,样子虽然还都不好看可咱们这边也是和内陆风格学了,有翻领的,有戴帽子的,保证您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再说句那什么的话,西北那边乱,咱们这羊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
这小店员俏皮嗑挺多,不过听他语气这话可不像是这么大的孩子能说出来的,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像背下来的。
我走到他屏幕前看他玩连连看都输得稀里哗啦,忍不住笑出来,最后一局,屏幕上写着game over,那大男孩才懊悔的摔着鼠标,抬起头来,可是他不抬头还好,他一往上看一下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他又看看我身后的安东,下一秒钟就撒腿往外跑。
安东却是眼疾手快,抓过鼠标线扔过去,一下勾住他的脖子,那小子被勾住脖子,本来停下来就没事了,可像是吓坏了,以为有人用绳子勒他脖子呢,啊啊大叫,一下摔倒在地,捂住脖子,像是要被人勒死了似的,在地上打滚求饶。
“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是卡玛是卡吗牵的头,不是我,我就是个从犯,别弄死我啊,求你们了。拿钱我最后就拿到二十。放了我吧。”
我看那孩子吓的都快尿了,声音也太大了点,门外都有过路的好奇往里看了。
赶紧把鼠标从电脑上拿下来,这样不扯着,他也松快点,可是那小子却还是被自己吓的大叫着停不下来。
没错这孩子就是昨晚和那个小姑娘一起打劫我们的其中一个男孩,就是那个叫卓元的。
说来也巧,他估计是以为我们找上门来了,这傻孩子,也不看看自己家开的是服装店,他自己也说生意好了,不过做贼心虚这四个字到很适合他,以为我们是来寻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