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蝉坐定之后,抬头向太子的方向看了一下,却有些失望,毫无疑问的,太子温和如玉的目光爱宠的落在长公主的身上。
他正在看这边,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长公主,这样的答案让柳拂蝉很是难受。虽然明知道,那是他自小就至亲至爱,呵护备至的妹妹,可是不舒服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减。谁也不能改变,南国之内,四境之中,与太子殿下最般配的人,是尊贵无双的孟光长公主。
今日的姜永夜穿着隆重的远游冠服,冬皂颜色,衬得他清肃不凡,而长公主身上的织金云凤纹深衣则与之极为相匹配,好似两人是一对璧人。
姜永夜起身,唇上挂着雍容的笑意,亲自将长公主引到座位上,举止优雅而温柔,让人无不感叹太子与长公主的感情深厚,即使在太子殿下纳妃以后,也不曾改变。
萧元坐下之后,姜永夜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原本在与下席闲聊的北山郡主回了身,笑道:“元儿,来得这般晚了,皇帝舅舅不罚你,我可要罚你。”
她招手,拿过身后宫女端着的酒壶,给萧元倒了整整满满的一杯酒,眼中的笑意闪过。
萧元对于北山郡主的举动,没有什么不快的,反而爽直的笑了,看着底下的歌舞升平,端起北山郡主倒满酒的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身。
底下人都是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上面的动作,所以在萧元一起身之后,就立即停下了话题,纷纷等待着长公主说话。
“北山郡主为本宫斟了一杯酒,本宫却想着如此良辰美景怎好独酌,便以此酒敬在座的诸位大人,感谢你们为我南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公主举行酒杯,然后微仰着头就酒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言罢,将空了的酒杯一一示意,复又笑道:“第二杯酒,敬我南国的陛下,我的父皇。”
长公主站在玉阶之下,接过宫女奉上的酒壶,上前亲自为光武帝斟了一杯酒。
光武帝双手端着酒杯,满眼慈爱与叹息的注视着萧元,在酒斟满之后,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住萧元的手,起身笑道:“朕已将不惑之年,已将老矣。然苍天不弃,太子身肖躬慧,公主温隽端德,朕心甚慰。我南国开国两百余年已,至吾辈国富民众,四方来贺,朕今日以此酒,敬南国的列祖列宗,佑我南国长安千秋。”
“天佑南国,长安千秋。”
底下是一片复合声,萧元挂着散淡的笑容,不甚在意,反而侧过眼,看着姜永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手依旧被光武帝握在手中。
萧元自己走不了,便悄悄的给姜永夜使眼色,姜永夜端着酒杯的手做了个微妙的手势,两人之间心领神会,萧元脸上的笑意更浓,收回了神,专心的听光武帝讲话。
“元儿,你说可好?”
萧元茫然的嗯了一声,却不知光武帝方才说了什么,好在身边的北山郡主及时的在案下她的手心快速的写道:“驸马。”
萧元笑了,啼笑皆非的直接回答道:“不好。”
这般的理所当然,有恃无恐的回答陛下的问题,普天下也就只有长公主一人。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光武帝的脸色转黑,皱起了眉头,看着唯一的女儿,沉默着。
陛下没有说话,底下的歌舞虽然没有停,但是众人都提高了精神,眼观鼻鼻观心,高度的保持着警惕,只怕由长公主点起的火最后烧到自己的身上。谁都知道,自从萧皇后薨逝之后,长公主无论做了什么事,陛下都会毫无原则的妥协,只是下面的人却要跟着受罪了。
光武帝的不悦很快就缓和了,勉为其难的笑道:“你也该早为自己选一个合适心意的驸马,父皇也好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
萧元轻笑出声,慢条斯理的说道:“父皇要想含饴弄孙何苦要为难我,宫中御膳房难道做不出一盘合适的糖点?天下万民都是父皇的子民,父皇何愁没有孙子?”
身边似乎连歌舞声都听不见了,长公主的一番言辞让光武帝原本就不快的神色愈发的凝结,光武帝的手握着酒杯,长久没有动作。
孟光长公主却是温柔似水的倒了酒,自斟自酌。
“元儿,舅舅真的生气了。”
北山郡主放低声音,在萧元耳边轻语,然而萧元却是不理,喝完一杯酒吩咐身后的轻盈。
“乐坊不是新排了舞吗?让她们起舞。”
那是孟光长公主亲自选出的一批舞姬,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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