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整个山庄里的人最是势利,两只眼睛看的比谁都明白。老庄主喜爱的是哪一个主子,见风使舵者更是多了去了。落花泡茶之际,又觉得今日有些不寻常,哪儿都说不出来不对劲。
“二少爷,您的茶好了。”没老庄主的吩咐,谁都不敢跨进那床榻一步。
老庄主睁大眼睛看着秦罗纳,给他的直觉隐隐有些不好。秦罗纳轻抿一口,见他望着自己,笑道:“父亲不必紧张,不如儿子给您讲个故事。”
老庄主阖上眼眸,摇摇头,他总觉得精疲力竭。秦罗纳轻笑出声,悠然道:“听不听,可由不得父亲你。”
秦罗纳在二十天前,便在蔷薇根部底下投了毒。这种慢性毒药,实际对人体也没多大害处,充其量就是浑身提不起劲,没有精神。若是有风吹,药效便会散发。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在老庄主用膳的顶上也放了这药物,此药无色无味。若是有热气和微风,药效便会发作。
每次饮食,不知不觉中,老庄主已吸入大量的药物。
“你想说什么?”老庄主未睁开眼睛,蠕动嘴唇道。
“啧啧,父亲这是连看我都不想看了吗,记住我这张脸,可是和兄长的一模一样呢。”魏慎阴阳怪气道,“秦海志生死一线,想必心里挂念的还是父亲。”
老庄主颤抖着手微微抬起,指着秦罗纳道,“可别尽想些歪主意。”
秦罗纳嘲讽一笑,低下头在老庄主的耳边轻声道:“父亲,您可知兄长一月下落不明,早就死在了外头。”
“不可能。”老庄主有些喘不过气,手指着秦罗纳一直没放下。
秦罗纳慢条细理的将茶喝完,杯底还有一滴,他将杯子翻转过来。水滴融入地里时,他突然咬牙切齿道,“死了,秦海志死了。”
“大逆不道。”老庄主身子本就虚弱,最近几日更是加重。被这消息一刺激,一口气上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秦罗纳声音清冷,听似无欲,实际藏着玄机,“您最爱的儿子,死了。以后这个位置,也该交给我了,父亲走好。”
老庄主想破口大喊,一口气堵上,他瞪大眼睛慢慢没了呼吸,眼角泪水轻轻滑落。
秦罗纳一只攥紧的手突然松开,那刻有些松懈也有一丝难过在里头。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突然跪倒在地,痛喊:“父亲。”
外边的丫鬟们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落花胆子大,掀开帘子一看,老庄主已是归西。落花瘫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吐出几个字:“庄主走了。”
丫鬟小厮纷纷跪倒一片,一时间有些慌神无主。秦罗纳伸出手,帮老庄主盖住眼睛,试了几次都未成功。手一放开,眼睛又睁大,他放弃。嘴角挂着讽刺,就连死了,也不愿如他一次愿。
秦罗纳站在殿中,看着跪倒一片的人,老家伙,终于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