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一年的夏季,便载着许多爱恨离合悄然过去,转眼已是中秋佳节。
这一年冷家的中秋,因姑娘我的苦心经营,餐桌上多了不少鸡鸭鱼肉;亦因为阿暖的加入,多了不少生趣和笑声。
又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我穿越大明,整整一年。
初来时的震惊惶恐、伤心欲绝,看到冷家家徒四壁时郁闷得想要一头撞死的心情,仍记忆犹新。
然不过一年的光景,如今的姑娘我,却可以在这夜色凉如水的庭院里,饮着桂花酿,吃着糕饼糖瓜和自制的咸鸭蛋,望着喝得微醺,眯了眼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自娱自乐的老爹,和一旁猜迷打趣、嬉笑玩闹的两小只,只觉其乐融融。
有家人,有朋友,有心上人,挺好。
我向朗朗夜空中的一轮圆月遥遥举了举杯:另一个世界的爸妈,我在大明朝过得很好,希望你们也幸福安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一向神经大条的老爹,今夜不知有何心事,将自己灌得醉意阑珊,却坚决不让小树和阿暖搀扶,独自吟着不成句的诗,七扭八歪地回房去睡了。
明月皎皎,夜色沉沉,我一手撑着香腮,一手捏着酒杯,眯了眼望着墨色如水的夜华。
某人,你若再不来,姑娘我可就要把自己灌醉了。
我正在心底有些嗔怪地念叨着,抬眸却见房檐上,一袭墨色身影闪过。
我唇角不经意地一勾,将手中把玩许久的酒杯放下,转头望了一眼石井栏上依旧挤坐在一起说笑的两小只,“天儿不早了,你们两个孩子还不去睡?”
小树不过抬了抬眼皮:“不困。”便继续跟阿暖用桑叶逗弄着捉来的蝈蝈。
被两小只习惯性无视的大姐我,顿时表示火大:“冷嘉树,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明日再迟到被先生打了戒尺,可别回来跟我哭。”
小树十分不屑地道,“中秋节,我们先生告假探亲去了,明日不上学。”随即又抬头,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姐,你若有那什么……人约黄昏后,只管去你的,我俩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向我递来一个“宝宝懂的”眼神。
我腾地红了脸,偷望一眼正坐在我家房檐上,笑看我被呛的某人,不仅皱眉投去一个娇嗔的眼神:都是你害的,我这个大姐在家威望全无。
“谁人约黄昏后了……”我干巴巴地反呛了句,“你们俩有精神就熬着吧,我可要回房去睡了。”说着,刻意打了个呵欠,起身往房里走去。
在自己家搞得跟做贼似的,我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一边鄙视自己,一边从自家后院墙上一跃而下。
然后,便投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我迷离斑斓的醉眼,对上那双如水温柔的凤眸,忽觉醉意又多了几分,浅笑着将一双手臂攀上他的肩。
便听到耳边那清糯柔软的声音:“宫中宴饮刚结束,我来得晚了些……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我心中暗自嗔道:你也知道许久不见?
自打太子从扬州微服私访归来,京中户部便掀起了一场巨大风浪,以盐课司和漕运衙门首当其中,上至户部侍郎下至主事,再加上大运河沿途诸多州府的官吏,涉及盐漕舞弊者多达五十余人,皆革职论罪。
这一番彻查下来,除了时任户部尚书的康和郡王经查确无干系之外,自他往下的正五品以上官员被罢免者达到十二人,户部可谓大换血。
而康和郡王也识时务地自请用人失察、治下不严的失职之罪,最终被今上官降半职、罚俸一年以示警醒。
这一番折腾下来,胖子自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带着秦朗也终日不得空闲。
我心里嗔怪着,口中却故作若无其事道:“不过十日未见……姑娘我忙得很,哪有工夫想你。”
他却眼角噙了笑道:“是十日又五个时辰。”顺势抚了抚我的额发,“但我很想你。”
这毫不掩饰的宠溺让我瞬间红了脸,暗自甜蜜了半晌方意识到这是我家后巷,街坊邻居颇多,我以一个考拉熊式的姿态挂在一个男子身上实在是……“咳,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走走?”
他点点头,顺势将我一只手紧握在掌心:“带你去看烟火。”
烟火……我心中骤然亮了一亮,“哪里来的烟火?”
“每逢中秋之夜,秦淮河畔的勾栏瓦肆便会燃放烟火,供客人观赏取乐。”他转头冲我长眉一挑,“你自幼金陵长大,竟不知道?”
人家明明是去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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