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她嘴笨不会说话,但笑容甜美,四邻八乡一问知道是余家的孙女,都自己按着原价给买了,不过她不会吆喝,硬是多跑了四个村,才把担子里的豆腐卖掉。
手里握着一大把零钱,余喜龄心里有些内疚,为她心底那一瞬间的责怪和迁怒。
“喜龄,你……你怎么挑着豆腐回来的?”她揣了这好一会的钱,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丢了掉了,这会交给余喜龄,心里才算松了一大口气。
这才注意到余喜龄肩上的担子,赶紧上前把它给卸下来。
余喜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只说没事,余建国干的那点混帐事她是真不想瞒着,但考虑到爷爷奶奶的情绪,她选择了沉默。
进了厨房余喜龄就傻眼了,她先前放回厨房的那四板豆腐呢?
“我回来就没看见什么豆腐。”余喜华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坏了!”余喜龄一拍大腿,拔腿就往外跑,余喜华不明所以,赶紧追了上去,正从堂屋走出来的余奶奶牵着余喜龄,就看着两姐妹一溜烟地跑出好远。
余奶奶眼眶通红,想来已经知道家里发生了些什么。
余喜安好不容易看见姐姐,也跟着想追,被余奶奶直接给拉了回来,“姐姐们有事,喜安跟奶奶去做饭,等姐姐和爷爷回来吃饭。”
看着姐姐消失的方向瘪了瘪嘴,余喜安迈着小短腿跟余奶奶进了灶屋。
叶家小院里,余建国正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桌上摆着一小碟卤猪耳朵,一碟花生米。
想到他今天一早就把亲爹的生意给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会只能劝慰自己,这都是为了老爷子好,为了余喜龄好,省们他们瞎折腾,把家底折腾光了不说,还尽交往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叶听芳给余建国准备好酒菜后,便进里屋给叶暖暖收拾屋子,自从医院回来起,叶暖暖的情绪就不太好,屋子弄得跟狗窝似的,也不收拾一下,饭也不好好吃,这会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你要是好点了,就出去陪你余叔叔说说话,他看着心情不大好。”叶听芳坐在床边给她叠衣服,这些很多是乔家那边的亲戚给叶暖暖做的。
“怎么,他不高兴,就得我低声下气地去哄着是吧!”叶暖暖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翻过身去把脸闷进枕头里,她心情还不好呢。
叶听芳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轻轻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怎么说话的,你余叔叔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去说几句软话,他就高兴了。”
叶暖暖闷在枕头里不肯抬头,她才懒得去哄呢,那是余喜龄的爸爸,又不是她的!
她不肯动,叶听芳也没再深劝,过了好久叶暖暖才闷声问道,“妈,魏哥哥怎么突然就走了,他明明说了要陪我的,可我醒来就再没有看见他。”
等她哥来医院探望她,她才得知魏敢竟然直接回了京城。
魏敢啊……叶听芳手一顿,莫名就想起那天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余喜龄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你以后不要魏哥哥长魏哥哥短了,魏家人不喜欢我们娘俩,刘家人也看不上咱们,你眼巴巴地往上凑,也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叶听芳语气淡淡的,心里的愤恨却张牙舞爪地往外蔓延。
叶暖暖好一阵没声音,叶听芳察觉不对,把她从枕头里拔起来,才发现她闷着在哭。
“哭什么哭,你死心踏地地喜欢魏敢,可魏敢呢?就那么不告而别,可见他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叶听芳轻斥了两声,可看着叶暖暖苍白的小脸又心疼起来,语重心长地道,“暖暖,魏敢家世再好,可他有那么个妈,他就配不上你,知道吗?”
叶暖暖不语,目光却有些执拗。
“你最好趁早死了那条心,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和魏敢的事。”叶听芳也来了气,甩手就出了屋。
余建国转过脸来看她,叶听芳脸上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这是怎么了?”
叶听芳没说话,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上桌就拿过桌上的白酒要给自己倒,余建国吓了一大跳,赶紧握住叶听芳的手,硬掰着把她手里的酒瓶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儿女都是债,建国,我现在特别理解你的心情!”叶听芳任由余建国握着自己的手,声音难掩失落。“你说暖暖那孩子,怎么就非魏敢不可呢?”
提到魏敢,余建国表情一僵,自然想起那天在医生门口的事,叶听芳似乎也想到了,似乎才察觉到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触电般地往回缩,余建国愣了愣,反手握了一下,没握住。
怅然地收回手,手上却还各自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叶听芳脸颊微红,垂首坐在一边。
余建国闷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好一会才说,“喜欢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就放下的。”
屋里静静的,只余挂钟的滴答声。
叶听芳瞟了余建国一眼,起身快步往厨房去,“灶上还炖了鸡。”
桌上又只剩下余建国一人,他抿了口酒,不知怎么,总是想起叶听芳低头娇羞的模样,和年三十那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