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门外,等在中间的邓丽莎因沈初云戴着帽子和墨镜,瞧不出她有何不妥,只当是谨慎地躲避记者的追踪罢了。因就抬起双臂,向两边一摆,笑道:“巧得很,我们三个在胡同口就聚齐了。”
王校长和白远山动作齐刷刷的,摆了一个口型,就要喊“沈先生”,但又同时意识到此刻应当低调为上,单唤她名字又恐冒昧,因此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沈初云的脸上也绽开了微笑,迎客入内。
王校长二人是头一次来,就各处地张望了一下。
沈初云张罗着沏茶拿点心,向她夫妻二人说道:“快进来坐,今儿谁也不许客气,咱们一会儿上馆子里吃去。”
邓丽莎闻言,才啜了半口茶就忙忙“嗯”了一下,又着急补充道:“就是就是,反正是我请客。”
沈初云倒没有这个意思的,先朝邓丽莎一摇头。
邓丽莎见她急于要解释,恐怕是要抢着做东。忙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又用眼神暗示她,她眼下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的。先是和韩家言之凿凿说了不要赡养费,后又有娘家人背后捅刀子。赁房子这样的大花销一除开,手头未必还剩几个钱。如果是沈初云做东,想必王校长他们就不肯留下了。
沈初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抿着笑不说话,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四人分主宾各在圆桌一边坐了,沈初云先开腔道:“白律师,我收集了这几年报纸上登过的离婚案子,又看了一些国外的法律。我想……我是不是可以主张,韩仲秋长期以来都很少在家留宿,才导致婚姻关系破裂的?”
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对于女子非常之不容易。无论是思想多前卫的,公布私生活还是有些令人犹豫又羞赧的。
因此,沈初云说完就埋下了头。
白远山显然更有职业精神一些,虽然也是先低头扶了扶眼镜,但再抬头时,眼神中并无躲闪之意:“去年,大理院在回复广西高等审判庭的函件中就援用了别居的概念。那也是一例婚姻纠纷,最后以丈夫不履行责任为由,判了离婚。不过我得提醒你,以在的社会接受程度,还有你和韩家的名声,开庭时提到这个,一定会引起一阵哗然的。”
是这样没错,所以沈初云才会在见过沈云鹏之后,想要借相机去偷拍韩仲秋。至少,丈夫出轨导致离婚,已经渐渐为世人所接受。
可是真拿到了照片,想到避无可避也要披露家中大哥的风流本性,她就有些犹豫了。虽然家人伤她这么深,但她只想忽略,而不是狠心报复。如果沈家大公子也卷入其中,对天津沈家的生意多少有些名誉上的妨碍,家庭经济也会更受打击的。
思及此,沈初云咬了一下唇,坚定而坦然地回道:“我想过了,最糟糕的后果,不过是社会上会出现一些人会讽刺我是浪荡之人,公然对床笫之事表达不满,甚至为此就要提出离婚。可是,我左思右想下来,这个名声于我并无什么损害。首先,一个女子对于丈夫有同榻的诉求并不可耻。何况白律师您也说了,去年就有女子向大理院提出妻子应有之权利,也是我所知的第一例,难道那位女士不比我承受得更多吗?总要有人站出来,辩明这一方面的对错呀。如果我们的社会一直认同男子可放纵欲望三妻四妾,女子却要去守什么七出的底线,那男女平等从何谈起?这种荒唐事早晚要被禁止的,现在我不过受些嘲讽罢了。但将来,包括我在内的这些离婚诉讼,可以推进文明的进步、法律的完善。那么,全国的妇女到了那时,应当都会感谢我们牺牲了自己的隐私,来争取妇女更多的自由和权利吧。”
王校长听得几乎热泪盈眶,握着拳头往桌上一按,道:“说得不错,我也认为可以提出这个主张。”然后,又以回头望着沈初云,拉着她的手,柔声说,“只要你受得住压力。”
沈初云伸手回握,表示感激。
邓丽莎轻抬嘴角,随即敛住神情,小声问沈初云:“那财产分割呢,你预备怎么算?”
沈初云的脸色立马变得沉重了起来:“我总要生活下去的,原本我的意思是只要嫁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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