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便发起了高烧,如此这般浑浑噩噩的直躺了三日人才清醒过来。
一连三日柳氏都衣不解带的守在儿子床边,一应事物都不肯假他人之手,如今见儿子醒了才算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柳氏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替大儿子调理身子这事上,每日亲自看着人熬药炖汤,药补食补双管齐下,就连夜里也恨不得起来看上两回才放心。
如此十多日之后,周延青的身子明显有了起色,况且到底年轻底子好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快、
这日柳氏又来儿子房中看他,见儿子脸上丰腴许多也有了血色心里也是高兴的。
周延青半靠在锦垫上,见母亲比前些日子清瘦的脸庞,心下不觉有些愧疚:“都是儿子不争气,倒累的母亲跟着操心,倒是儿子的不是了。”
柳氏从丫头手中接过药碗,亲自试过温凉之见温度合适才将那药递给儿子,嘴里说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受了伤母亲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又何来不孝之说。”
这里母子两个絮絮的说些家常,周延青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把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这次回来萧家表哥还让我带回了个在南疆颇有名望的妇科圣手,说是珍姐儿让他替大姐寻的。”说着周延青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说是亲姐弟可这生育之事由他这个做弟弟的说来总有几分尴尬。
柳氏想起这事便觉得有些好笑,因对儿子说到:“要说珍姐儿这孩子还真是贴心,我不过偶尔对她提了这么一句半句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就记在心里了,回头居然还求了她的世子表哥。”柳氏话虽这样说,可这心里却是欢喜的。
说起这个妹妹,周延青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嘴里说道:“咱们家珍姐儿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柳氏听了这话,不由朝儿子打趣到:“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我未来的儿媳妇听见,不然啊可非要吃醋不可。”
“母亲”周延青的脸红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转移了话题问到:“那大夫。?”
“你放心,一回来跟你的长喜便把事情同我说了,如今那大夫正在你姐姐府上住着呢,听你姐姐让人来说的意思好似这大夫还真有几分本事。”
只是这样的事情柳氏自然不好和儿子多说,转而同他说起小女儿的事来:“只是珍姐儿这孩子,这样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好同人说的。”
“妹妹自小长王府,说起来同表哥两个恐怕比我这亲大哥还亲近些呢,要说这原也没什么,再说珍姐儿一片赤子之心,母亲大可不必忧心。”
这里母子两又说了几句话柳氏因还有家事处理便想带着人往自己平日里理事的偏厅上去了。岂知也不知道是坐的久了还是怎的在起身的瞬间便觉得头目森然,要不是有丫头搀扶着就要摔在地上了。
“母亲”周延青大惊。
午饭前后世子夫人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靖国公府,靖国公夫人朱氏听到消息后高兴的亲自带了人往大房里来。
柳氏躺在床上,见到朱夫人前来就想起身,却被朱夫人一叠声给拦住了:“你躺着,你躺着。”
朱夫人让丫头搀扶着在床边的楠木椅子上坐了,这才笑到:“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自家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更要小心些才是。”
柳氏闻言很有些不好意思,儿子都要娶媳妇了自己却怀孕,因说到:“反倒要母亲来看我,这就是我的不是了。”
“这有什么,你现在啊只要安安心心把身子养好才是呢。”朱夫人高兴的简直合不拢嘴,家里还是要人丁兴旺才好。
想长媳自嫁入周家以来便事事妥帖,不说别的光说生儿子这事就比自家侄女强上许多,虽说自己当初有些私心,可如今看来到底还是国公爷有眼光。
这里周宝珍听说自家母亲怀孕了,虽觉得有些惊讶,一想到自己将要有个弟弟妹妹这心里也是高兴的。周景颐父子几人也是个个喜气洋洋。
周景颐想着这两日魏正元在朝上笑的合不拢嘴的蠢样,心想就你媳妇会怀孕不成,你看现在我媳妇不也怀了,所以说有时候男人的友谊也微妙的很啊。
至于二房当天晚上扫出一批碎瓷片的事也就没有人去在意了。
谁成想就在柳氏传出有孕的第二日,五房的齐氏因晨起呕吐,请来大夫一看,才知道原来也是有了身孕了。
或许是接连遭受打击太过巨大,这回二夫人连摔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
然而,比起这些更让人惊讶的却在后头。
乾宁十九年定南王世子大胜吐蕃活捉吐蕃小王子,六月十五世子率军进京献俘。
当日乾宁帝大宴文武群臣,就在这日的宫宴上皇后萧氏晕倒在宴席之上,随后宫中传出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了。
乾宁十九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十岁的周宝珍才知道原来怀孕是会传染的。而随着皇后有孕,大魏朝也进入了一段波云诡谲的岁月。
正所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