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大立身镜中,赤luo的两个人影重叠交缠,仿佛灼伤了她的双眼,林吴玉想闭眼而不能,连转头回避或是低头垂目都会被林裴立刻发现,再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端正,让她继续直视前方的大镜子。
她试图像以往的欢爱一样,将自己的灵魂从这具躯壳中剥离,任凭身体承受他的索求,也可减少内心的痛苦。
可眼前的镜子将一切昭显得那样清楚明白。
她想起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手上拿一片抹了白磷的纸,于烈日下拿一面小镜子,变换小镜子的角度将阳光折射于纸上的一点,而不消一会儿,那张纸便会燃烧起来。
而此刻,她觉得自己便是那张烧起来的纸,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除了在烈火中蜷曲成最后的一堆灰烬,连挣扎都做不到。
“吴玉。”林裴亲吻着她的身体,沉醉其中,“吴玉。”他再一次地唤着心中人的名字。他花了十七年的心血,把眼前的人改变成他心头的那个人,可此刻的呼唤却得不到预期的回应,他略略不悦地皱起眉,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被他用力环住,腰身猛然一紧的力道让她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好似回过神来一般。
林吴玉犹如失去了提线的木偶,木然地坐着,分开的双腿间,林裴昂首的谷欠望正在她的大腿根出厮磨,火烫若烙铁。
“滴答。”她雪白的大腿上,突然滴下了一滴清澈的水迹。
林裴抬头,却见她大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一痕清泪划过精致的脸庞。
除了还不记事尚在襁褓中的时候,有记忆以来的林吴玉很少哭,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纤弱单薄的,令人怜惜的,但哪怕是林裴也不曾见过她掉落几次眼泪。她的柔弱外表下,有着一股令人敬佩的坚韧与倔强。这也是她与他记忆中那个叫吴玉的女子性子里无比相似的地方。
可但凡是人,总有极限。
此时,林吴玉受着这样的屈辱与煎熬,睁着的双眼久久不眨一下,忽然觉得眼中酸楚,久违的泪水便不禁夺眶而出。只是饱满的一滴泪,却似乎酝酿了十几年。
她想到一生就在室外,想到一年前她从鹰绝山逃离时一生也是这样在山洞外等着自己。可一别多日,如今的一生给她的感觉那么陌生。一年前那个夜晚的她有着即将自由的希望,如今她虽然已经用手语将自己的计划传达了出去,心中却明白地泛起一股无力。
便是这滴泪,却让刚刚一直折磨着她的林裴,心里划过一丝恻隐,继而更加动心。
他举起手来替她拭去那一抹泪,忽然一改之前的霸道,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薄唇,让他有种难言的兴奋:“怎么了?”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近在耳畔,仿佛是一个体贴的情人正在询问自己的爱人。
而他英俊丰朗的面容上,也满是怜爱疼惜,仿佛这真是发自他的内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