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裴冷笑:“终于开口说话了?吴玉是我一手养大的,她只能属于我。”
一生不再理会他带着挑衅的话语。他疲倦地垂下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怎么,难道你还以为,她会属于你吗?”林裴不会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他笑眯眯地对着一生,露出轻蔑的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立刻杀了你吗?”他的语气非常愉快,语速也比之前快了一些,“因为,我知道,你身上的无情蛊,让你根本没办法染指她。所以,不妨说,无情蛊可是救了你一命。这你可得感激我当年那么有先见之明。呵呵,不过,我有点好奇,没有七情六欲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他故意用一种认真无比虚心求教的语气问道。
可一生依旧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每一个普通的男人,被这样嘲笑男人的尊严,都会勃然大怒。
可惜一生不会。
正是拜无情蛊所赐,他此刻才能心静如水。
他对小姐从没有那种床第之欢的谷欠望,他也从来没有兴起过类似林裴此时这种“她是属于我的”的念头。
他只是希望她自由,希望她快乐,希望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有一个他自己的愿望,就是当她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活着的时候,他可以在某处看着她。
哪怕他离她很远,哪怕她看不见他的存在,也没关系的。
只要能看到她快乐,就好了。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用一种带着点高兴又带着点揶揄的语气对他说:“一生,我发现你是相当护短——护我的短。”
其实,她的一切,他都想去守护。
终究,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才害得她再次失去自由。
他完全不想理会林裴的挑衅或者刺激,只是静静地闭目沉浸在自己的内心。
石头丢进水里还能听到噗通一声响,可林裴故意刺激一生的话,却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
倒是他自己又怒气冲冲了。他危险地眯起双眼:“我只是我答应了吴玉,我不杀你。可我不保证,除了我之外的人,会不会杀你。”
他站起来后,又优雅地半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生:“你最好识相点。”
他重新站直身子,冲着洞口处唤道:“医鬼。”
声音不高不低,经过曲折山洞内壁的撞击和折射后传了出去,一个矮小的老头子在听到后一边答应着:“来了来了。”一边喜滋滋地跑了进来。
说他矮小,其实已经算是种委婉的夸奖,实际上他的个头只到林裴腰间,很明显是个先天不足的侏儒。他长着一张小孩子的脸,只是脸上的肌肤皱巴巴的,加上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仿佛一只深山中的小怪物。
若只是这样,倒也就是让人看着别扭罢了。但他的眼睛浑浊中闪着恶意的光,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算计着什么,使得每个触及了他目光的人都有种立刻不去看他的冲动,因为实在是会有种由衷的不快与恶心。
他就是医鬼张韬。
张韬细小眯忪犹如鼠目的眼睛望着地上躺着的一生,就好似一条恶狗看到一块上好的肥肉:“你说的就是他?”
林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