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牢里跳跃的火苗一闪一闪的,而守狱的狱卒们正坐在一起喝着小酒。
这看囚犯的日子可不好过,常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喜欢喝上两口,但是为了不误事,向来不敢多喝,也不会喝烈酒,只是陪着豆儿和花生米,聊上几句。
在天字号的牢房里穿来了铁链的声音,向来是被关在里面的犯人夜不能寐,翻了个身。
“你说说,天之骄子,原本最最贵的王爷,现在竟然被关在牢房里,可笑不可笑?”
“尊贵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阶下囚!”
“你可小声点吧,说不定人家出去之后还记着呢!”
“呵,进了这天牢的皇亲国戚可不少,能出去的可没几个!”
几个狱卒一边吃着小碎食,一边讨论这这两日才被关进来的宁王燕枭。
燕枭睡在牢房里的破床上,耳朵却将他们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紧闭着双眼,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在天字号的牢房里已经比其他的牢房要好上许多,起码不是睡在草堆里。
他思考了许久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栽倒在淑妃手里的,父皇不相信他,他再怎么解释都是无用的。
外面狱卒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安静下来,似乎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其中一个狱卒突然抬头,看了看那昏睡的其他几个人,起身朝着天字号牢房走了过去。
此时已到子夜,牢房里都是犯人们睡着的熟睡呼噜声。
“宁王殿下。”
那人朝着燕枭轻唤了一声。
燕枭的睫毛轻轻一颤,倒是没有理会。
那狱卒再次喊了一句:“宁王殿下,是皇后让我带话的。”
燕枭的眼角倏然睁开,起了身,转头看了看站在牢门外的狱卒,轻蹙起双眉,犹豫片刻,还是直接走了过去。
他问道:“母后让你带信给我?”
狱卒说道:“皇后说带信不方便,若是被人抓住不好,让我给你捎口信。”
燕枭细想也是,这牢里不必外面,裕王的人一定会盯紧了他,若是被他拿到什么信件或者拦截下来,到时候就真的解释不了了。
他问道:“母后说了什么?”
“皇后说,这次殿下是中了淑妃与裕王的诡计了,那淑妃早就知道宫中的禁地里是镇北大将军夫人江婳,是皇上最在意的,所以才设下圈套让殿下和皇后带兵到周围,让皇上对你们起疑。”狱卒说道。
燕枭惊诧不已:“禁地里怎么会是江婳?”
狱卒摇头,说道:“皇后娘娘知道后也很生气,但是如今淑妃被火烧伤,虽然说只是小伤,可是却指向了皇后想要报复淑妃。”
燕枭的眼眸顿寒,凌厉的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淑妃故意抛出消息引他们上钩,让他们误以为她想再探禁地,当他们派人前去的时候,正好诬陷他想擅闯禁地,即便是如此父皇也不会狠心地想让打他入狱,于是淑妃又上演一出苦肉计,将她的狐狸尾巴收好,一举两得!
但是他却没想到皇帝将江婳放在禁地中,不是说她早就死在了天牢里?
看来他的父皇,秘密还真是不少!
燕枭思考了片刻,问道:“母后可有良策?”
那狱卒说道:“娘娘的意思是,依然咬紧不松口,这罪状若是认下了就翻不了身了,咬紧自己不知道里面是戚夫人,皇帝就算是再狠心,也不会因此太过为难,只能等待以后的时机。”
燕枭的脑子混乱,他不该在得到消息之后就擅自行动,入了淑妃和裕王的坑!
他道:“本王知道了,你让母亲多保重。”
狱卒颔首,转身离开,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刚才喝酒的桌子上,与他们一同趴在了桌子上。
而不远处的牢房里,有个人却将他们的话尽数听了进去。
这人一身污渍,身上的囚衣看起来一家穿了许久,脏乱的头发下掩盖不住他发亮的眼神,手中的锁链比其他的犯人的要重伤许多,他抬头看着这洒进来的一束月光,眼眸里掩不住凄凉。
这个天下,早已不是当初他所认识的天下了。
沈言舒带着皇后的手谕直接去了云宅,此时的戚云皓他们还未睡下。
看着沈言舒带回来的手谕信件,他们三人却犯了愁。
若是由戚家的人直接拿着这信件到京兆府或者刑部大理寺去报案,这是要请示皇帝,说不定那狗皇帝直接就将信件和人都扣下了,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就麻烦了。
如今皇后禁足,宁王入狱,此刻最想踩上一脚的便是裕王一党,但是她去不放心将此信交予裕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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