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枭沉了一口气,冷言说道:“若是救不了姑母,你以为她会放过本王吗?”
平乐长公主的性子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抛弃她这颗棋子,她定会拉你下水,向来不会让别人也好过。
一个谋士上前道:“殿下,老夫倒是有一看法。这件事牵连甚广,皇上自然不会随意处理,除了三司会审,应该会派出一位皇家的人来主审此案,来彰显公平,只要殿下您拿下此案的主审权利,就算是长公主想拉您下水也是枉然。”
众人一听,觉得此计可行。
只有拿下这主审的资格,到时候长公主就算是说什么,也传不了到皇上的耳朵了,如今长公主乃是阶下囚,就算是下死刑来泄民愤无可厚非,谁还会管得了这么多的事情?
燕枭沉思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
而在坐的大臣们也沉默不言,这个时候他们能说什么?说直接抛弃长公主这个棋子?
他们说不出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有可能下一个落马的就是他们,难道以后他们遭遇到危险的时候,宁王也会这般想尽方法将他们甩掉吗?
若是同意这样的办法,或许他们都是下一个长公主。
然而谋士和大臣们却是不一样的,谋士只求最后的结果,他们要做的便是将对宁王的损害降低到最小,至于旁人,与他们何干?
燕枭坐在正位上,气压低得可怕,沉思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道:“本王知道了。”
长公主一案,她必是不能全身而退,只有将主动权揽在自己的手里,他才能保全自己。
在场的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原本站在宁王一党,无非就是宁王的实力强大,很有可能会夺嫡,可是看着詹斌、司徒辙甚至是长公主都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危机不远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宁王正准备向皇帝要这个案子的审理权的时候,宫里却传出了皇帝要亲自审理案件的消息。
就在刺杀案的第二天,沈言舒和苏绵绵就接到了宫里的谕旨,进宫面圣。
沈言舒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看见苏绵绵已经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想来皇帝已经先问了苏绵绵此案的问题,再让沈言舒来,以免两个人口供不一时会串供。
“宣沈家三小姐觐见。”
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沈言舒款款上前,走进了皇帝的御书房,看到皇帝正坐中间的书桌上,案桌上堆满了折子,她的眼眸一闪,知道这些都是大臣们关于长公主案件的谏言。
她上前恭敬地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说道:“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奏章,连眼睛都不抬:“还万福金安呢,朕现在可头疼的要命!”
沈言舒道:“皇上保重龙体。”
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倒是让皇帝抬起了眼,将手中的折子直接扔在桌子上,对她说道:“你倒是淡定。”
“臣女没有什么心急的事情,自然是淡定的。”沈言舒道。
“哦?”皇帝倒是微眯起了双眼,仔细地打量着沈言舒,说道,“朕找你过来,你就不怕是找你麻烦的?”
沈言舒道:“臣女没有做什么让皇上愤恨的事情,自然问心无愧。但是皇上非要强加罪名于臣女,臣女无能无力,即使如此,紧张又有何用?”
“好一个问心无愧。”皇帝看着沈言舒这幅淡然的口气,倒是加重了他的语气,“长公主一案,其中少不了你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你,朕的亲妹妹又何故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言舒听着皇帝的这番话,脸色仍旧未变,她行着礼未起身,低着头,皇帝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听她说道:“皇上若是这样认为,臣女自然不敢喊冤,臣女应该认罪。”
“你何罪之有?”皇帝问道。
沈言舒道:“臣女罪有三条,其一是当初若岚县主陷害臣女推她入湖的时候不该惹事生非,应默默承受,自然不会被长公主记恨。”
“其二是长公主想杀了苏家小姐来陷害臣女的时候,臣女不该反抗,毕竟长公主是皇族之人,身份尊贵,随便杀几个人又有何妨……”
“砰!”
突然想起的一声拍桌子的声响让沈言舒不得不停了下来。
皇帝怒道:“即便是皇族中人,犯法就应当受罚!你这般言语是在讽刺朕吗?”
“臣女不敢!”沈言舒的头低得更深。
皇帝看着她半蹲着行礼,即使是低着头,却依旧散发出一种定然的气势,像是白雪里的一棵倔强的松柏,无可撼动。
他说道:“既然有伤在身,就别行礼了,起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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