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凌王府已经戒严,王府外的街道上一派冷清的景象,安静得犹如梦乡;而在一墙之隔的王府内,却是布满了护卫,仔仔细细地巡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沈言舒到明月阁的时候,墨白正守在门口,看到沈言舒带着阿柒走了过来,他的嘴唇刚想张开,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打开了门,恭敬地喊了一声:“沈小姐。”
“阿柒,在外面等着。”沈言舒说道,随后便入了明月阁。
打开那熟悉的房间,再次看到了被铁链锁住手脚的燕轻寒,他躺在那张大床上,身体颤抖地厉害,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凌然于人的风采,仿佛一个迟暮的佝偻老人,在寒冬中单薄地无所依靠。
沈言舒的心里有些酸涩,愈加不忍。
听到了有动静,燕轻寒转过身来,那双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沈言舒,警惕而危险。
“燕轻寒,是我。”沈言舒开口,声音不觉有些颤。
她确实气愤燕轻寒的出尔反尔,所有想给他一个惩罚和警告,但是一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她还是后悔了,她不应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别过来。”嘶哑的声音从燕轻寒的喉咙中传出来,他戒备地看着沈言舒,可是眼眸中却又挡不住嗜血的光芒。
沈言舒缓缓地走上前:“我是沈言舒,我可以帮你的……”
“我让你走开!”燕轻寒怒吼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仅仅凭着那微弱的意识本能地吼叫着,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仿佛置身于油锅之中的煎熬,犹如万蚁蚀心般疼得无法言喻。
沈言舒看着他双眸越来越红,脸色越来越痛苦,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沈言舒只能用这苍白的语言来安慰着他。
燕轻寒彻底暗下了眼眸 ,用青筋爆出的双手一把抓住沈言舒的双臂,狠狠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呃——”疼痛从肩膀处直接冲上了脑中,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却只能咬牙坚持着,双手仍是紧紧地抱着燕轻寒,想让他早点恢复意识。
口中的血腥味化开,燕轻寒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风渐渐吹入了他的心,将那炽热的骨头缓缓地恢复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言舒感觉到燕轻寒似乎静了下来,握着她的手臂的力度也轻了下来,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燕轻寒那沙哑的声音。
“你终于还是来了……”
沈言舒问道:“如果我不来,你会恨我吗?”
“不会。”燕轻寒唇角勾起了一抹笑,那鲜红的血迹还在嘴边,他道,“你不来,是的选择。可是你来了,我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或许是熏香太浓,听了燕轻寒的话,沈言舒觉得脑子有些朦胧,脸也有些热乎乎的,就算知道了这是燕轻寒设下的圈套,可却再也发不起脾气来,靠在他的怀里,渐渐有些迷失,眼睛却困倦地慢慢地合上了。
沈言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照在海棠花上,叶子似乎在闪着微微的光。
她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刚想掀起被子,肩膀处传来一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突然回想起昨晚被燕轻寒咬了一口,可真是没留情,侧头一看,伤口处已经被包扎起来了。
“小姐。”青鸢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
沈言舒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是王爷抱小姐回来的。”青鸢说道,“王爷还留下了一些药膏,说是对伤口有好处。”
“那我的伤口是谁包扎的?”沈言舒问道。
青鸢道:“是夕颜姐姐处理的,那伤口可深了,把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小姐,你怎么总是受伤,太让人担心了。”
沈言舒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只是小伤。”
青鸢叹了一口气:“小姐每次都说是小伤,可是奴婢看着都觉得疼。”
或许是受伤过太多次,青鸢虽然已经习惯沈言舒这般不在乎,可还是会为她心疼不已。
沈言舒洗漱之后,青兰就端着午膳过来了。
“黄老头吃饭了吗?”沈言舒问道,她两日都没有回来,不知黄亭州有没有好好吃饭。
沈言舒把黄亭州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院子里,这边比较偏,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人过来,自然是对黄老头的安静休养是有帮助的。
青鸢说道:“他一直嚷着说要见你,和你一起吃饭,见不到你他就一个劲地在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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