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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可能就苦了沈言安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江面上行驶的船上,时不时会传来沈言安无奈的咆哮声。
“雀儿!你研磨就研磨,为什么把墨泼得整张桌子都是?”
“雀儿,你不是洗衣服的丫鬟,以后不许碰我的衣服!你把衣服都洗烂了让人怎么穿……还有这件,洗了之后比洗之间更脏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雀儿,我只是让你给我端个夜宵,你就吃了一半,你是猪吗!”
“雀儿,你……你离我远一点,我不需要你给我束发!阿四,把她给我赶出房间!”
……
裴怡宁端着已经凉了的茶又从沈言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倒是一脸委屈,她已经尽力去做了,还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她去跟一个丫鬟学了半天,这才将泡茶这件看起来很简单的弄明白了。
原来就算是端茶倒水,也是大有门道。
“雀儿,你怎么了?”夕颜看到她坐在船的甲板上吹风,脸色忧郁的模样倒是有什么心思似的。
裴怡宁回头,她现在被沈言安叫得已经完全适应了“雀儿”这个名字。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夕颜,你是陈府的大小姐,曾经也是被陈将军捧在手心里的,怎么甘心做丫鬟?这些活又苦又累,你若是当初跟我走,即便是不住在景王府,我们也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后路,你又何必执着?”
夕颜轻笑道:“在你眼里无比辛苦的事情,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其他的丫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苦的。真正苦的人生,是去做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事情,即便是在别人看起来轻松无比的生活,若是自己的内心仍背负千金之重,又如何能真正做到快乐?”
裴怡宁无法身同感受,但是她知道夕颜经历了许多,看这世间百态便也与她不一般,听着她这一番话,倒是感悟颇深。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娇气?”裴怡宁问道。
夕颜道:“相比起很多世家小姐,你已然算是好的。”
“那和沈言舒相比呢?”裴怡宁问道。
夕颜轻笑:“你明知道答案的。”
裴怡宁嘟嘴,转身说道:“我还是去给沈言安换茶水吧。”
他们已经到了沧州的地界,沧州和江州都是江南重要的交通枢纽,河运航道和路上转运同属于两江总督府监管,而两江总督府便是设在了沧州。
殷无虞既然说想要见她一面,她便让船在沧州停靠两天。
一行人在沧州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直跟着他们的裴曜也随着他们来到了沧州。
“世子,他们中好像没有带小姐一起。一行人订了三间上房,除了沈言舒姐弟,听说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头,其他的便是小厮和丫鬟们住的普通房间了。”暗卫禀报道。
裴曜却是蹙起了眉,怎么可能没有?难不成是怡宁在船上没有下来?
他从客栈的窗外往了出去,这夜色已经来临,想来他们也该歇下了,便起身说道:“到他们房中一看便知有没有。”
他们的房间和沈言舒们的房间都是在二楼,只不过一个在左尽头一个在右尽头。
裴曜和暗卫刚走房间门,正打算朝着他们的房间而去,突然感觉到那房间的门动了一下,警觉高的两个人纷纷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了下去。
他们在一楼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便看到穿着一身素衣的沈言舒和夕颜走了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是,沈言舒戴上了面纱。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人这是要去哪里?
裴曜微微眯眼,悄然跟了上前。
他与沈言舒交过手,武功在陈颜兮之上,倒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他们不能跟得太紧,而是远远地尾随。
沈言舒和夕颜显然没有想到在沧州这个地方还能有人跟踪自己,所以倒是没有太过在意,直接朝着两江总督府的方向而去。
夕颜来过一次,轻车熟路地带着沈言舒来到了殷府门口。
“你们是谁?为何深夜来此?”守在门口的护卫持着长枪厉声问道。
若是旁的女子,怕是早就吓哭了。
夕颜上前道:“去禀报你们家大人,我们有事情要找他,我家小姐叫倪裳。”
那护卫一看两人不似常人,便让人去传了话。
不一会儿,殷无虞便亲自出门将两人迎进了府中。
远处的裴曜看着两江总督殷无虞竟然对沈言舒行了合手礼,双眸微眯,疑惑起来。